法是人想出来的,但也是人跑出来的,你说呢。”司雨侬看着他,笑的就象奴隶主逮到了一个帮她干活的奴工。
司雨侬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堂屋坐了不少人,老少爷们盘腿上炕,说的正是水泥路的事。
司大娘正在当中侃侃而谈,“不是光说了就算的,得把水泥沙子都摆到咱们村。除了水泥路,还得给咱们村拉一条电线。”
拉电线就是通电,这年月,不通电的农村比比皆是。电力局是不会为了一个村子过来拉电线的,除了打申请,还得出钱。即要关系又要钱,八十年代初找单位办事之难,绝对超出后世的想像。
一听拉电线,村里人顿时惊呼起来,有人觉得是不是开的口太大。
“宰大户这种事可不常有,这一回不下手,下回可没这种机会送上门。”司大娘心里已经清楚,龙湾树的价值一定极大,既然他们留不住,就多要些好处。
司雨侬早在干部过来说可以修水泥路的时候,就放弃了说服家里人。反正说服不了,还不如省省力气。
“那这事就交给村长了,一条水泥路再搭一条电线,底线是一条水泥路。”村里人很快统一了战线,并且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司丰年。
说清楚事情,村里人很快散去,司大娘招招手,叫孙女到跟前来,“他们都走了?”
“走了。”
司大娘点点头,“谁能掰赢手腕子,咱们就听谁的。镇上的干部可管不着电力局的人,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说完冲着孙女眨眨眼睛,司雨侬一下子全明白了,扑到司大娘怀里,“奶。”
司大娘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是小人物,已经无法左右这件事的走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这年头的电力局可是实权单位,而且是垂直领导,基本不受地方政府的管理,只接受一定的协调。所以镇上的干部想找电力局拉电线到村里,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容易就不会轻易答应,拖延的时间就是给林英他们准备的,至于他们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最后翻盘,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
“奶,我明天想请一天假。”不管事情怎么发展,她都不能让人把树带走,如果什么办法都不顶用,她也只能拼着花光积分,来一场雷电加豪雨,让他们寸步难行。
“好。”司大娘很轻松就答应下来。
司青青背负着给司雨侬请假的任务去了学校,等坐下来看到空空如也的课桌,一时傻了眼。一个人请假还不算明显,两个人一起请假,还是同桌,明显的简直不要不要的。别说周小丽,就是其他人都好奇的不得了。
“咋回事,他俩咋一起不来。”说话的是司青青的同桌。
“啥叫一起不来,这话我可不乐意听,我家小雨是病了,我伯娘让我请的假。”司青青赶紧撇清,看周小丽也把身子往后靠,偷听她说话,不由加了一句,“夏慕桑为啥请假,你们问班长啊,他俩不是还住一栋楼。”
自然有好事的人去问周小丽,周小丽含糊道:“我听说他爷爷从北京过来看他们。”
“哇,他爷爷在北京啊,那他们咋不留在北京。”大家很快将聊天的重点歪到了北京上头,再无人提及他们为什么一块请假这件小事。
龙头村的清晨,很快迎来一辆大卡车。从车上跳下来的正是洪干事,直接寻到司家。
“啥,还要搭电线,老司啊,你昨天可不是这么应的。”镇上的干部不高兴了。
司丰年也不管他高不高兴,“我昨天答应啥了,我只说跟村里人商量商量,这就是商量的结果。行不行吧,不行就让他们赶紧走。”
“行行行,怎么不行,不就是一根电线,我帮你们扯了。”港商代表过来,一口应下。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挖树,然后赶紧送上火车,别说一根电线,就是再多要求,他也会答应。至于办不办得到,呵呵,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洪干事一脸难色,就这么应了,让他们以后怎么开展工作。再说电力局又不归他们管,还得去求人,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司丰年冲着他们嘿嘿一笑,“那敢情好,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修路的水泥沙子先押在村子里,机械进场,电力局的人抬着电线杆子进来,你们就去挖树。少一条,那就对不住了。”
“你这是讹诈。”港商代表一下子跳了起来,声色俱厉。
“这说明你们根本没有诚意,咱们老农民是没你们城里人精明,不过傻人也有傻办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司丰年才不管港商代表跳的多厉害,直接对洪干事说道。
被人说中了心思的干部,半点没有恼怒,反而笑嘻嘻道:“老司啊,谈事情不是这么谈的嘛,像你这样,一下子就崩了,还谈什么。”
“崩了就崩了,咱们不在乎。”司丰年根本无意跟他们磨叽,去院子里摸出了锄头。
港商代表吓得往后一跳,“你想干什么?”
司丰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把锄头往肩上一扛,“下地去,咱们哪有时间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