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尽暗,一轮圆月映照山头。
入夜的荒山,黑压压的,不断给人以压迫心神的沉重感,不时几缕月光透过山间繁密的树叶照在地上,便是山里人行走夜路时唯一的的光源。
四方亭上,借着透露出的月色,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自北向南疾驰而来。四野无人,只有些不知名的异兽在不知倦的活动着。
来人速度很快,眨眼便掠到了亭内,长者中等身高,略微有些发胖,借着月光可以辨出手持一柄比夜色更加漆黑的长剑;幼者身高不足一米,背上背着一把与身高平齐的纸伞外加一幅卷轴。
这一长一少,不是天澜清明二人又能是谁。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停到这里?”落地后,清明四下打量,显然是认出了不久前刚驻足过的四方亭。
天澜却兀自不言,急走两步到亭子边缘盘膝坐了下来。而后右手运指如风,一幅幅玄青色的太极图瞬间被点入了周身十六处大穴。
紧接着如同上次为火晟长老疗伤一样,天澜右手两指之间太极图不断转动,竟是从左臂之中逼出了一道幽绿色的鬼火,那烛火般大小的鬼火刚一落地,便将亭里的基石烧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黑洞。
看模样,竟是方才与那小骷髅缠斗之时被一缕鬼火侵入身体,而那缕鬼火竟是被天澜以一身莫测高深的修为强行压制了下去,直到远离了那鬼宅这才将之逼迫出来。
“呀!”清明见状大惊,慌忙从自己的储藏之中拿出几颗鲜红的果子前来慰问:“师父,你没有事吧?”
天澜摇了摇头,推开了清明手中的野果,道:“无妨。”旋即抬了抬头,见这四方亭里并没有月光直射,便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青绿色的玉瓶,银白色的液滴在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咦,怎么有两只会动的灯笼?”正在天澜观察那银白色液滴之时,清明双眼注视着正北方嘟囔道。
天澜一惊,回过神来,顺着清明的目光向北方看去,这哪是什么灯笼,分明是一双在夜间闪烁着橙黄色光芒的眼!
不过那双黑暗中的眼好生奇怪,看大小最差也是狮虎之类的猛兽才会有这样一对眼睛。然而那不知名的猛兽距此仅有不足百米之遥,而在此之前,天澜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有猛兽靠近的迹象!
要直到修为真人境,就算在睡梦中,对方圆几十里内但凡有些危险的风吹草动,都能够提前查知。但天澜却对这未明猛兽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这只能说明一点,若不是这猛兽的修为远远高出天澜,便是以常人难以知晓的秘法遮掩了自身的气息。
随着那灯笼般的双眼越来越大,两人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的本来面目。
那头从画中走出的黑纹大虎!
那黑纹大虎显然是知道了二人已经发现了它,一声低吼之后,一个饿虎扑食朝着二人扑来。而墨阳剑不知何时,已然又出现在了天澜手中。
几十米瞬息而至,本来朝着天澜猛扑的黑纹大虎却在进入四方亭那短短一瞬,忽然凌空转向朝着清明扑去。清明哪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小脸发白,蹬蹬蹬后退几步,而后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天澜一声怒喝,道:“孽畜,尔敢!”墨阳剑当空一闪,切断了那黑纹大虎的去处。却不料那黑纹大虎,一招未老,空中的庞大身躯又一变向,一双虎爪震开墨阳剑,而后一头朝着天澜那受伤的左臂撞去。
所有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天澜没想到这黑纹大虎竟然会有如此灵智,轻敌之下,被那黑纹大虎猛地撞到了左臂。
一直在左手中握着的玉瓶瞬间脱手而出,朝着亭外飞去。天澜这才明白,原来这黑纹大虎的目标竟是自己手中的瓶子!
旁人可能不知,但天澜身为五脉首座之一,后山之秘当世没有几人能比他更为清楚。从半年前的黑影附身妖虎,引发兽园暴乱,到前几日穷天问宗一半战力,从后山将那化为石刻的神禽封印到十二都天大阵之中,再到今日闯入鬼宅,耗费了一滴能使画中之物复活的神秘血滴和被造化青丹浸泡过得稀世古酿……
每一环,每一扣。虽然不足为外人所道,但他却是心知肚明,一切都是为了在不久之后深入后山深处做准备。而今,洪荒禁地的异常对像天问宗这般古老的门派,早已不是秘密,更是有许多域中霸主,不朽皇朝暗地里早已开始行动了起来……
而这从小骷髅身上得到的银白色液滴,便是天问宗突破后山界印,在乱世之中求得生存的一把钥匙,可谓是重中之重!
大义在肩,如何能失!
下一刻,只见天澜身体一飘,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毫无重量可言,却是如御风一般疾驰而去,端的是快如离弦之箭。天问宗顶级身法:醉月游风步!
那黑纹大虎眼见那玉瓶将要到手,忽觉眼前一花,亭中天澜便已后发先至,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那玉瓶抢先一步得手。
那猛虎一声怒啸,震得山林漱漱发抖,向着天澜猛然扑去。
天澜玉瓶在手,心神大振,一抬手问天八式第一式:问心式挥洒而出,几十道剑影密密麻麻将虚空封死,以守为攻,迫使那黑纹大虎后退。
不料,那黑纹大虎不能以常理度之,数十道剑影穿身而过,竟是毫发无伤,依旧怒吼着扑来。
“什么!”天澜心神一震,脚下飞退,手中长剑却并未停下,问天八式第二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