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晴明也会害羞吗?”源博雅兴致盎然的走近安倍晴明,上下打量,目光狡黠。
“博雅!”安倍晴明束起扇子轻轻的敲了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下巴往胸口缩了缩, 目光深邃, 随即勾起一缕笑,就是那种只提起一边嘴角, 侧眼斜着你,让你觉得瘆得慌的那种笑。
我不禁向后躲了躲,结巴道:“安、安倍大人, 你这笑……”
“元霜, 你还觉得我是在害羞吗?”安倍晴明的笑意加深,直勾勾的盯住我。
我汗毛直立,连忙摇头,光是摇头还觉得难显诚恳, 又用力的摆着手,说:“没有没有当然不是。”声音也越来越小。
“哈哈哈哈哈。”那笑容一下子化成了一阵清风,愉悦的笑声响彻在这空荡的山野间。
“元霜, 你和博雅一样有趣呢。”安倍晴明说完这句话, 便弯腰去端详着那句已经腐烂到难以辨认的安子的尸体。
“氏归我身,神归我依,待待阖来,灵君现身,子当安乐归。”说话间,那条消失了有一会儿的青蛇突然在尸骨下方钻出,它徐徐的将安子的尸体盘起,待安倍晴明一声咒念,那青蛇腾成了一抹青烟融进了安子的尸骨里。
起风了,阴凉的风自西面吹来,吹的我连打几个哆嗦,将我的毛孔都吹开了一般,格外不舒服。又过了一会儿,安倍晴明又念了一些什么,风才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安子的尸体同那青烟合二为一,化成了一具人形模样的烟雾。
我站在一侧,对眼前所见震惊的说不出话,转而去偷瞄安倍晴明,他的狩衣虽然宽大,但是他身形修长高挑并不觉得臃肿,反而多了几分雅致,他眉头紧锁片刻却也立刻舒展开来。举在胸前的食指与中指也松懈下来,缓缓的收回,宽大的衣袖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以了,带着它埋在我家附近的山岭吧。”
你看,这就是安倍晴明。
回到安倍晴明宅子的时候已经是暮色了,中途因为埋葬了安子耽误了一会儿,博雅也同我们告别。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安倍晴明了。
如果这是在我还梦想着做大家闺秀之前我肯定也会说一番深夜不便叨扰的说辞,但是此刻我是巴不得留下了。
冷月高悬,绿蘋葱葱,白芷萌生,夜色茫茫,风声止于墙外,院内是一片暮春景象。
“大人,您回来啦!”刚踏进院子,蜜虫就绽开笑容,明显是恭候多时了。
安倍晴明点点头,笑容和煦,“是呀。”
“帮我沏壶茶吧,蜜虫。”
“是,大人!”
我闻言敲敲拉了拉安倍晴明的袖子,他见状昂起头颇有好笑的睨着我。
我有些难为情的压低了音量,踮脚凑到他耳边,他耳廓生的好看极了,被月光衬的莹白洁净。
“我……我有点饿了。”说这句悄悄话的时候我还故做无意的在他耳边蹭了一下,心中鼓点隆隆作响,直到唇边蹭到那一刹那,就像是掉进了一张电网里,电没电到安倍晴明我不晓得,反正是把我电的够呛,只是轻飘飘的一下,饶是我等厚脸皮也红了起来,我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连忙同安倍晴明拉开距离。
视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安倍晴明,他站在那里,未动丝毫,夜色沉沉,灯火昏明。
我只能看到他微微收像胸口的下颚,他垂下眼睫,盖住了眼中的神色,嘴巴提起,不知是笑还是无奈,他眉毛微动,终于肯抬起眼眸,再看向我时,视线里并无一丝局促,反而是兴味。他眉毛左右均动了动,让我觉得他心中也憋了一股子坏水。
咳!没办法,可能这就要牵扯到孔老二那句话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毕竟我既是个女子又是个小人,那我以小人之心揣测安倍晴明这样的君子之腹估计也没什么不妥吧。我暗暗的想。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微微张嘴侧了目眼珠转了一圈,甩袖抓出一个纸人,扔到草地上便化成了一翩翩佳人。
“去准备些酒菜吧。”
“是,大人。”佳人低眸垂首恭敬的离去。
我偷偷吐了吐舌头。忘着佳人窈窕的身影,我啧了一声,道:“你活的好自在,想要多少佳人就多少佳人呢。”
安倍晴明好笑的哎了一声,回答:“难道你觉得自在就是有无数公子伴你吗?”
我闻言,抬头同他对视,星空映进了他那双风情的凤眼里,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其事道:“对,如果有无数潇洒公子哥伴我,那我都可以成仙了呢。”说着还意有所指的冲安倍晴明扬了扬下巴。安倍晴明眉毛一挑,太阳穴一跳。
我掩下笑意,转了话题道:“夜深露重,寒气直逼人呢,晴明,带我进去吧。”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唤安倍晴明为晴明呢,暗暗轻咬了下舌尖,不禁又抿唇偷笑,也不知道再喜庆个什么劲儿,可能是喜庆着今天占了人家不少便宜吧。
或许是安倍晴明第一次见我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客人,一直跟在我身后保持沉默。
直到我在廊内陷入是左转还是右转的迷惑时,晴明才走到我身前,为我引路道:“左侧。”
屋内十分雅致,帘幕素淡,竹席看样子还是新的,屋中门口边摆放了不少书籍和字画,中间挂了一片薄如轻纱将一切都显得隐隐绰绰的帷幕,掀开帷屏的垂布,是一木桌和两个绣了彩线的蒲垫。
“坐吧,元霜。”
待我们刚刚坐定,酒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