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尽心机在曲南雅州安插了你的眼线,却不知东方晓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却不知那宝藏并不在曲南雅州里。”他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我为何在这里放灯?”
“难道,宝藏在这里?”我问。
“不错,东方破不是傻子,所以他不会傻到把宝藏埋到自己的家里,更何况这里埋的高僧又是你们的皇帝,你们不会想到,想找宝藏,必须先掘了自己皇帝的坟墓吧。”
那人面色瞬煞白,似乎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他踉跄一步,有些悲凉,一时间显得他苍老不少,他说:“楚留香啊楚留香,你真是很聪明,我虽然死了,但是慕容家的人却不止这些,总会有新人来替代我的位置,有朝一日,终究会复国,你让我们像个傻子,我死之前,也要带上你去死。”他的杀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楚留香,你逃不过风的。”那人突然狂笑起来。
“小心。”闻人颜迅速将我拉到身后,笛声倏而响起。
此言一出,微风又起,笛音相伴,我心生一惧。
“捂住口鼻!”我像对面胡铁花一行人叫道。
而面前的一行黑人却面无表情,那不同于闻人颜的冰冷,而是属于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不久之前在小河边出现的那一幕此刻近距离的上演了,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七窍流血的黑衣人,满脸脓疮,面目可憎。那些黄豆大小有些难以辨认的蜱虫大队覆盖上去,就像是虫人,过了一会儿,空气里静默无声,现在,它们像是在失去了生命,噼里啪啦的往地上直掉,堆成了一座小山包,那是它们的坟墓。
他们是中毒而死,那蜱虫又是为何而死?为何对面的人也都安然无恙?
“闻人颜!”闻人颜的笛声很妙,我早就知道他的笛声很妙,但是今日却比平时还要妙上几分。可是,我知道,这样的妙更意味着大事不妙。
“闻人颜?”我小声的唤他,怕惊扰了他,他却未动分毫。
“晓晓……”楚留香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冰,像是闻人颜身上的气息。
“闻人颜?”笛声停了。可是闻人颜却迟迟没有回头。
“他……怎么了?”闻人颜不理我,我有些着急,有些茫然的望了望楚留香,他的神情带着一种悲悯。
“闻人颜?”我又试探的唤了一声。回答我的只有林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
我挣开楚留香的手,冲到闻人颜的面前,望着他如山般笔挺的站姿,泪如泉涌。
他的眼睛在流血,一滴、两滴、滴落在他蓝色的袍子上,滴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他的唇角也有血溢出来,与眼眶滑落的血交叠在一起,拉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线。他的眼圈发黑,双目赤红,红血丝像是细密的蜘蛛网住了一般,他一动不动,一眨不眨。他的笛子还握在手中,他站的像座山,他的神情还是那样坚毅而冰冷。
“闻人颜!”我哭着去摸他的脖子上的动脉,发觉还有跳动,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一点。下一秒,险些跳出嗓子眼——像是一座山坍塌了,他直直的像后倒去。
我眼疾手快的将他撑在怀里,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半跪在了地上,起码没有摔的那么狼狈。
“别哭。”这是他闭上眼睛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闻言,泪水汹涌的像是哭出了一片海峡。
“是蛊。”楚留香迅速点了两处要穴,锁住了重要穴位,神色凝重:“他一个人,用那些蜱虫,吸掉了所有吹过来的醉清风。”
“他与蛊连在了一起。”
脑子轰然炸开,心中反复的出现这几个字眼……醉清风、蛊、闻人颜。
他还说,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