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命令是调动肤施团全团抽调六都兵力进入丰林山后山进行大范围搜索,务求将所有渗透进入后山的潜在敌军搜出来。
第三道命令是将武库中的所有铁甲下发给延安团右营,并命令右营十二时辰待命,人不许卸甲,吃饭时武器都不许离身。
第四道命令是命令肤施团剩下的四都兵力分别警戒两座县城地北和西两个方向,严查过往行人和商旅。
第五道命令是将伤患营、丰林、六韬馆全部撤入延安县城。
第六道命令是向劳役营的厢兵下发武器。
六道命令均经过了魏逊的仔细审查方才签发,起码到这时候为止,魏逊还没有发现沈宸有甚么不轨的举动。
就在第六道命令签发后。一匹快马驰回了丰林山上。
一个传信兵快步走进小院,向着正在看木图的沈宸平胸行了军礼:“禀都司,凌统制回话说,青岭门方向敌军没有异动,近期不可能有大批敌军越过或者绕过芦子关进入延州!”
沈宸闻言。抬起头看了看这个传信兵,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那个传信兵应命退了出去,一旁地魏逊却终归松了一口气,道:“不是党项人搞鬼,这个紧急状态可以解除了吧?”
沈宸抬头看了他一眼:“还不能!”
魏逊皱起眉头道:“为何?”
沈宸淡淡道:“我们丰林山的防御自诩严密,却叫这些连武器都没有的外族人轻而易举便混了进来。这是一大失着。这些外族人看来倒是没有什么敌意,不过凡事小心为上。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人来历身份以及目的之前,州治戒严是必要的。”
魏逊皱眉道:“为了这么些连武器都没有携带地胡人,便弄得阖州商贸停顿。上上下下紧张不堪,是否有些大题小做了?”
沈宸淡淡一笑:“我请李相公颁布紧急状态文告,原本便不全是为了这些胡人地缘故!”
魏逊一怔。
沈宸转过眼睛去看挂在墙上的绢帛制地图,口中简短地道:“大人一回来便要筹划北伐,到时候兵出芦子关,那是大动作,军事行动,总以保密为第一要务。自现在开始进入紧急状态,也是为了北伐预作准备!”
魏逊顺着他地目光看向地图,却完全没有明白沈宸语中的意思。
沈宸道:“周大哥那边已经在开始建造抛车撞槌等攻城器械了。整日在山上伐木打铁,我们的防卫又不够严密,日子久了很难保密。北边的探子总能探得消息。这些事情传到夏州,拓跋家自然便知道我们要出关了。自然便会相应加强青岭门的防卫。我们提前一步闭关戒严,不但令党项的探子们无法传递消息。还可以令拓跋家摸不清虚实,不能轻举妄动。”
魏逊皱起眉头:“北伐总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后才好进行,现在就闭关锁路,是否早了些?”
“不早了!”沈宸摇摇头,“真到了要北伐地时候再闭关锁路。恐怕就来不及了!”
“此话怎讲?”魏逊还是不明白。
沈宸轻轻抿了抿嘴。道:“兵法中最倡虚实之道,实际上无论是虚者实之还是实者虚之。都不是上佳办法。最好还是令敌军摸不清楚虚实。对方越是摸不清楚我们的虚实,越是不敢轻举妄动,眼下的态势兴许就能够维持下去,真到了发动地时候,才能发挥出其不意之效。”
“我们一旦闭关戒严,平夏部不是立即便会猜到我们有大动作了么?”
沈宸笑笑:“猜是一回事,确认是另外一回事。拓跋家这一年险些被我们挤死,无论是族中存粮还是手上可用的机动兵力都显得捉襟见肘。让他们动员起来应急,还是做得到的,但让他们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就很难了。这个冬天过来,今年拓跋家根本没有打大仗的本钱。我们现在闭关,拓跋家或许会诧异惊骇,或许会举族动员备战,这个不难,但是让他们维持这种备战的状态一个月到两个月,非拖垮了他们不可。”
魏逊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挺得过去,此刻起就开始动员备战。等到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之后我们真的动手发兵之时,敌军的心态早已疲惫了。一支等待战争的军队,等了一个月战争还没有到来,从上到下都会产生错觉和疲态。那时候我们的发兵才能显得突然,战果才可能会更加丰富……”
魏逊缓缓道:“就为了这么个目的。就禁绝商旅封闭州境?这可是亏本地买卖!”
“我们亏,拓跋家更亏!”沈宸干脆地道,“我们亏,但是我们亏得起;拓跋家也亏,但是他们却是亏不起的。”
“大人原本是想用两年时间挤死拓跋家,如今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快刀斩乱麻一战解决平夏问题。既然如此,我们便要顺着大人地思路做事情。今年最大的事情绝不是将庆州收入囊中,而是出兵北伐,将平夏四州以及大漠北边的三受降城之地纳入大人麾下。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必须少死人。趁着还没正式开战,先耍着拓跋家玩一把,有何不好?”沈宸道。
魏逊倒吸了一口气,问道:“若是封境一个月,州府地财政最少要损失数万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沈宸毫不犹豫地道:“将士们的性命不能用钱来买。我们提前一步戒严,敌人便会过早进入备战状态。如此真到了出兵地时候,敌人反倒因为长期备而不战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