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行军,骑兵的速度非但不是优势,反倒是造成伤亡的原因。在崎岖地山路上,缓缓拉着缰绳让战马小跑行进的效率远远高出纵马狂奔,这是在平原地带上所无法训练的特殊体验。
细封敏达身边的十名骑兵有三个人的马脖子上挂着几颗已经难以辨认的人头,这并不是敌人的首级,而是自己人地脑袋。
六天地长途行军。陆续有数十人试图逃跑。而骑兵们的马脖子上挂着的,就是这些人的脑袋。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细封敏达的骑兵只有两项任务,第一是保护步兵的行军不被敌人发现,随时掌握方圆几十里山区内的敌情资讯;第二则是防止掉队和逃跑,任何一名半途逃走的逃兵都可能泄露全军地行军路线和战略目标,李文革冒不起这个风险。
出发前李文革就告诉过每一个人,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走。要么被杀死!
这并非虚言!
这些庆州兵的素质确实不咋样,第一日只走了不到十里地便放倒了一大片,宿营之后一个个捧着腿脚叫苦连天,东倒西歪不成模样,连走在左翼的左营的行军速度都被拖累了。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晚上还要忍受蛇虫鼠蚁地骚扰。露天宿营苦不堪言,这批人当晚便有不少打了退堂鼓。却毫无例外地被细封地骑兵堵了回来,八个不信邪的家伙当即便被砍了脑袋。
这一手很见效果,第二天一大早,尽管不情不愿,这些弱兵还是在本部军官地驱赶下起身列队,按时开始第二日的行军。
也并不是完全靠杀人震慑。
作为全军的统帅,西北地区最高的朝廷军政长官,右骁卫大将军八路军节度使李文革和普通士兵一样打着绑腿拄着木枪步行行军,身上背着同样重的背包。
第一天宿营,扎营之后李文革从营头一直走到营尾,十个步兵队走了一遍,在他的关注目光下,那些此刻在队中担任队官和什伍军官的延州老兵一个个都不敢懈怠,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子将一宿营便倒下去酣睡的新兵蛋子们一个个赶起来用热水洗脚,然后用骑兵们送来的马尾巴刺破脚上的血泡,再用每个人装具中的酒袋子里携带的酒为每个人擦拭一遍脚底,这才算完。
用酒擦拭脚底,这件事简直要了这些新兵的命,对现代医学知识一无所知的士兵们一度以为这是他们的长官故意折磨人。更有一些新兵在路上就偷偷将袋子里的酒喝光了。无奈之下,李文革只得派人从左营拿了一些酒袋子过来。
对于那些违反禁酒令把酒喝光了的士兵,李文革毫不客气地行了军法,当场将这些人砍了脑袋。对于那些喝了酒但没有喝光的人,李文革却并没有责罚,他只是将这些人集中起来观刑,眼见着十二个人被李文革的亲兵队挥舞着大刀砍下了头颅,那些偷喝酒的新兵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又一个弱一些的当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李文革便那么混不在意地站在满地的血泊中,对这几十名观刑的新兵说道:“你们袋子中的酒是为你们自家的脚预备的,在走到地方之前,我需要你们的脚。谁喝光了袋子里的酒,谁就等于扔掉了自己的两只脚,没有了两只脚,你们便没用了,没用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我是绝不会留着你们的性命去泄露行军机密的。不要心存侥幸,便是将你们这几百人杀光了,我也绝不容有人逃走或者掉队!”
说完这番话,李大将军便吩咐这些新兵坐下,然后命人抬来了一口大锅,锅中是烧好的热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大将军脱掉了自己的鞋袜,当众用热水烫了一遍脚,然后用马尾巴刺破血泡,倒出一些袋子里地酒擦在自己地脚底板上,整个过程中这位节帅看都没有看这些新兵们一眼。手上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没有半分的迟疑和犹豫。
行军的第一天,延川独立团右营便减员二十人,李文革自在丰林山上建军以来,还从未一次性行军法杀掉过这许多人,就连细封敏达看着那二十颗血淋淋的头颅都不禁暗中皱眉。
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后,全军整队。在出发前。李文革再次简短而明确地宣明了那几条简单粗暴地行军纪律,然后,这位大将军又说了一句话:“此刻在场的弟兄,有一个算一个,连同左营和骑兵营,只要能跟着我一起走到目的地,没有死在军法刀下,一律晋勋一级,给五亩水
第二日行军。减员三人,其中一个是骑兵,不慎连人带马跌下了山谷。
这一天,右营走了二十八里。
无论怎么说,这支由一百多老兵和几百新兵组成的营头。经过这几日连续的艰苦行军。渐渐总算有了些军队的模样了。
这些士兵明显消瘦了,原本崭新的军服也已经变得满是泥泞尘土。脚上都不知打了多少个血泡。就连最性情最飞扬跳脱心眼最多地兵油子此刻眼神也多少有些呆滞木讷,全没了往日地精气神和灵气。
一百多里路程,就这么走了过来。
从第三天开始,部队开始夜间行军白日休息。为了避免夜间不能视物造成不必要的减员,士兵们将军服外面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