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入厨房的众人,也都有些意外。在他们的印象中,苏如卉从来都是痛打落水狗,越打越开心的那种类型。同情和原谅,并不在她人生的字典里。
见众人面色古怪的望着自己,苏如卉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别人不知道,可她自己却很清楚,之所以说去医院,是因为害怕。她从苏杭身上,感受到一股连最凶恶的罪犯也无法比拟的可怕气息,虽然不明白一个乡下小子如何养出这样的气势,但苏如卉依然觉得,离他远点是最聪明的做法。
从这点来说,苏如卉虽然骄横,却不失理智。她的傲气,是针对那些比自己地位更低的人,而能威胁她的人,则会热情相待,笑容满面。用苏杭的话来说,这是一根墙头草,说好听点叫识时务,说难听点,就是没有所谓的原则可言。
众人疑惑,却不想因为一个外来人驳了苏如卉的面子。他们冲着苏杭冷哼一声,几个稍微年庆典的还比划了十分下流的手势。苏杭冷眼看着他们离开,手指微微放松,藏在口袋里的玉针缓缓落了下来。刚才若不是苏如卉及时喊停,玉针已经射了出去。
苏杭不想杀人,但给这些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却还是可以的。
见众人离开,苏兴业有些急了,他连忙找到苏如卉,说:“三姑,他把爷爷气倒了,总不能就这样放了吧?要是让爷爷知道,还不怪我们办事不力?”
这样一说,苏如卉顿时犹豫了。但在没弄清苏杭的底细前,她不想太得罪这个人,便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一定要办好,不然找你算账!”
说罢,苏如卉领着一群人出了宅院。而苏兴业,则脸色发黑的站在原地。交给他办?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啊!是抓了还是杀了?苏兴业不是傻子,他明显察觉到,苏如卉对苏杭的态度很“暧昧”,有种让人说不清的古怪,好似是忌惮?
忌惮……苏兴业实在想不出,一个偏僻乡下的庶出子弟,有什么好忌惮的。更何况,他手里还握着对方的把柄,只要抛出来,那就是一颗炸弹!
想到这,苏兴业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既然苏如卉都不管,那他这个四代旁系子弟,又有什么好管的。等家主稍微好些,再去他面前把那事捅开,让老爷子亲自收拾这家伙!
同样冲着苏杭哼了声,苏兴业也转身走掉。忻文林有点傻眼了,这什么情况,雷声大,雨点小?
等人都走干净了,他进了厨房,感慨的说:“你运气真好,三小姐今天也不知道哪不舒服,竟然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可能因为我长的比较和善吧。”苏杭回答说。
“呵呵,你真幽默。”
离老宅一公里外的医院里,已经挤满了人。身为苏氏的家主,病倒了可不是小事。即便苏氏日薄西山,依然有许多人前来探望。苏如卉等人,也在其列,但没人能进病房。
苏长空在进医院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苏醒过来,而且精神出奇的好,差点把医生吓一跳。像他这样心血管有问题的老年人,很多一倒下就再起不来,更别说睁开眼睛就能活蹦乱跳了。而苏长空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把那个小王八羔子拖出去毙了!”
白承安苦笑一声,提醒说:“老爷,咱们现在在医院,您刚醒,还是不要激动为好。”
旁边的医生也劝说着:“苏部长,您现在需要静卧,不能再激动了,否则的话,对身体不利。”
“不利?有什么不利的?谁都能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了,还要怎么样!”苏长空大声嚷嚷着。
见他实在难以安静下来,更不可能做细致检查,白承安冲医生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出去。医生犹豫了下,然后点点头,出门后便安排人做好抢救准备。在他看来,苏长空的清醒太古怪了,也许只是一时的,随时可能复发。这样一个大干部如果在医院里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责任。
白承安走到门前,见走廊里站着很多人,便说:“都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妨碍医院的正常运营。”
苏如卉等亲戚连忙挤过来,问:“家主怎么样了?”
白承安皱起眉头,立刻想到肯定是苏兴业通知的他们,不然的话,怎么会来的那么快。平时需要他们做事的时候,一个个推三阻四,结果家主病倒,就立刻跑过来,等着分家产吗?白承安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面色如常,说:“家主一切安好,只是些小毛病,休息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吗?白老,你可别骗我们啊,如果家主真有事,你一定得说实话!”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嚷嚷着,显然是不太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白承安脸色微沉,说:“怎么,你巴望着家主得大病吗!”
老人家虽是管家,可在整个京城的威望都不低。这些苏氏的亲戚,见他不高兴,连忙低头后退。而他们越是这样,白承安就越是叹气。连自己这个糟老头子都能吓退他们,苏氏,真没救了……
他脑海里,不由浮现起那张年轻的面孔。倘若人人都能像他这样,哪怕面对家主,也敢不卑不亢的说实话,做实事,苏氏又何愁不能兴起呢?可惜啊,只是个庶出……
关上门,退回病床旁,苏长空靠在床上冷哼说:“怎么,又来了一堆?是不是都想着我赶紧死,然后快点分家产啊!”
“哪能呢,大家都希望老爷能够长命百岁。”白承安倒了杯水递过去。
苏长空接过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