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青见靖军已经从山谷突围而出的时候,便立即下令命骑兵火速冲击,他认为山涧之间可能胜负有待商定,但是只要在平原之上,离漠的骑兵一旦铺展开来,靖军绝无还手之力!
就当他指挥着军队正洋洋得意的时候,他突然笑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场景。
每当靖军停下来的时候或者遭到离漠骑兵攻击之时,靖军外围士兵立刻用树枝铸成寨子,离漠的骑兵只能在外部环寨而行,毕青在外面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而此刻在寨内,胡飞一声令下:“放箭!”数百只弓箭从无情的射向离漠骑兵。离漠骑兵被阻挡在寨外,又被弓箭射中,人马死伤惨重,萧奕洵见离漠阵势已破,即刻下令以骑兵为先锋,弓箭手为后盾,全军发起冲击!
虽然靖军的骑兵总体实力不如离漠,但是此次萧奕洵带出的却是辽东的精锐部队,冲杀起来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毕青的军队本就已经显露败势,哪里还经得起大规模的冲击,只带着损伤惨重的部队落荒而逃。
毕青的军队一溃败,宿伊对檀州的包围就出现了一个缺口,萧奕洵即可下令大部队在檀州后方驻扎,待吴骏驰和廖广的军队集合,便向前推移。他带着一干将领进入檀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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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野城前,离漠军,主帐。
主帐的正中央站立着一位身材伟岸的男子,年纪已过四十,却仍是英姿勃发,眸如烈火,面目间仍然可见年轻时的英俊挺拔——正是离漠元帅宿伊。
一身上好的精铁打制的甲胄,银色的甲叶相撞击,发出清亮的振音,面色沉稳,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大将之风。
刚刚传来消息,驻扎在宁锦平原后方毕青的部队已被靖军攻破。
宿伊神色不变,只沉声问:“毕青已败,良英那边的消息呢?”良英正是奉命埋伏在树林中袭击靖军的将领。
帐下之人回答道:“暂时还没有消息。”毕青战败,良英必定危在旦夕。
宿伊依旧纹丝不动,只轻吐一个字:“等!”
不过半日,战报传来。
“元帅!良英将军被靖军前后夹击,只带二百人侥幸逃出,良英将军重度烧伤!。”
良英本奉宿伊命令,伏兵于林中,待靖军进入伏击范围,便围死靖军,同时放火,以火攻之。
可是当良英看见靖军入林,便下令伏兵围击。可是他却发现一与靖军接触,靖军便快速向后撤退,无法形成包围之势,良英是经验富足的将领,他仔细一看,便知靖军是有秩序的向后退,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不对劲,他立刻下令全军后退。可是命令还没有传遍全军,前方便已燃起火光,良英大惊,命军队火速撤退。
可是前方大火一起,后方突然杀出另一只靖军,杀的良英措手不及 。前后堵截,秋季气候干燥,树木一经烈火,便熊熊燃烧起来,良英带军队几次突围都不成功,后来还是手下副将带领五百精兵,拼死才护的良英突围而出,只是四千军队全军覆没。
主帐之中,众皆哗然。宿伊几乎算无遗策,众将皆认为此战必胜,可是现在却是两方全败,檀州包围圈也被冲破,一时之间,众人愕然之际,都低声交谈起来,还是不是偷偷看了宿伊几眼。
宿伊感觉到帐中不安分的躁动,但他却没有因为此次失利而有一点点的动摇,他只是冷冷的扫视了一下众人,众人被宿伊眼中的冷定所震慑,皆噤了声。宿伊低沉且稳重的声音响起:“不过折了四五千人,有什么好怕的。”语气中的傲然和冷酷让人心生敬畏。
他又问道:“这次靖军的主帅是谁?”
有人问道:“莫非是姚照珂?”有人随之点头,若是姚照珂,识破宿伊的布局并非没有可能。
宿伊却冷笑回答:“靖朝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檀州而动姚照珂?”
帐外有通讯兵传报:“靖朝豫昭王带领六万援军已在檀州驻扎。”
宿伊面上这才有了表情,他皱眉问:“豫昭王?”
身旁之人回答:“正是两年前几乎兵不血刃就攻下雍谷关,靖朝的三皇子。”
“本帅知道是他。”宿伊淡淡回答。“雍谷关被攻破,谁不知道?”他轻轻一笑,尽显轻蔑:“百里齐何等奸诈,竟然会败在一个黄毛小子手上,作为将领,骄傲轻敌,说明他也不过如此。”
他站起了身,玄铁盔甲之下整个人如钢铁般刚毅,他傲然笑道:“那便让本帅来会会这个少年王爷吧。”他随后又对人下令道:“让连皓月从平野城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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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州城内,待吴骏驰与廖广全部得胜归来之后,众将都向萧奕洵庆贺,盛赞萧奕洵识破宿伊伏兵,且以奇巧之法大败离漠骑兵。在今天以前,平原之上,以步兵对抗骑兵而取得大胜的例子真是太少了。
萧奕洵只是淡淡笑着接受了众人的夸赞与恭维,他深知离漠的骑兵是靖朝大患,所以多年来想尽各种以步兵对抗骑兵的方法,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成效,但他没有自满,反而正色道:“这两次失利对于宿伊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反而还提升了宿伊的戒备之心,接下来不知宿伊会作何打算。”
吴骏驰此回立了功,自然是洋洋得意,也多少有些松懈,他不免有些骄傲道:“如今我方兵力与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