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周围有人拍掌叫好,陆淼淼抬头看去,原是高台上各种小旦已着彩衣上场,陆淼淼神色一正,忙专心致志看戏。
戏刚进高1潮部分,陆淼淼就一心二用,一边看着台上的戏曲,一边在观察听客的神情。阔朗的一楼全部满座,甚至走廊上还挤满了人,小二忙得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他们的神情都随着台上戏曲的咿呀起起伏伏。
陆淼淼心里有点沉。
这是一出女状元的戏,为救郎君女扮男装的戏码。
在现代人眼中,女扮男装已经不稀奇,但在这里,似乎还是新潮?别说女子,男子都津津有味,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随着即将落幕,女状元女儿身终白天下,辞去官服,依旧归家相夫教子。
陆淼淼在所有人的脸上看到了“理所当然”四个字。
中午弄出来的大纲要推翻了,那个剧情不能写了。
那么,要写什么呢?
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儿是真的写不来,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她们的生活,也无从得知,这样的生活,对她们而言,是喜是悲。但女主也不能太过胡为,因为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了。
对这里的女人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融入她们的血液了。
不能太过惊世骇俗。
可是这里的女人,自己确实写不来阿!
“怎么了?”
嘈杂中,耳畔传来纪宁清润的声音。陆淼淼没有抬头,只松开咬得死紧的唇,“写不来这样的女人。”纪宁凑近了些,“怎样的女人?”陆淼淼锁着眉没有回话,低垂的眼已经放空,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纪宁看向高台,小旦已经开始谢幕,浓妆的脸满是笑意。
这样的女人,怎样的女人?
无法从陆淼淼那里得知更多的信息,只凭着这句话去想,纪宁也没什么头绪,想了一会,尝试道:“不能写这样的女人,可以写这样的仙吗?”
陆淼淼眼睛一亮,抬头看着纪宁。
是了,这里的女人是循规蹈矩,她们的一生似乎都是这么走来的。
但仙不是阿!
仙可以妄为,妖,更可以妄为!
思路一旦打开,很快一个短篇大纲就在脑中成形,结局也已经出现。陆淼淼定定看着纪宁,“你会画画吗?”语速太快,纪宁没有听清,“什么?”
“你丹青如何?”
陆淼淼换了一个说法。
纪宁点头。
“尚可。”
他说的尚可就一定是非常好的意思,陆淼淼兴奋搓手手,“那能帮我画一副吗?”
看着陆淼淼因兴奋而愈发灿烂的烟波大眼,想到她刚才还在咬着嘴唇不知在烦恼什么,才短短几息的功夫,整个人就焕发了,一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虽不解,但很愿意去接触。
“当然。”
…………
回到家后,陆淼淼迫不及待说出要求。
“碎簪,血泊里的碎簪。”
纪宁,“碎簪?”
陆淼淼点头,又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血的颜色,要黑色和红色的混合,但又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是黑色或者红色,这样颜色可以弄出来吗?”纪宁凝眉,黑红,但又不能叫人一眼瞧出具体颜色。
点头。
“我试试。”
“那就拜托你啦。”
陆淼淼双手合十拜托一番,然后迅速低头研磨,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这个短篇给写出来看看效果了。纪宁忙道:“什么样的簪子呢?”陆淼淼一边铺纸,一边头也不抬道:“好看就行,你决定,当然,要碎得好看一点,不要碎得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纪宁:……
还想再问,陆淼淼却已经开始低头写字,长长的睫毛将眼下盖出一片剪影,纪宁静静看了她一会,没有再问,自己构思,构思半响后,才开始动笔。
一个画画,一个写文,书房安静无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纪宁笔尖一顿,纸上碎簪已经成形,想要问陆淼淼是不是这样的簪子,可她依旧埋头疾书,细细的眉颦着,非常认真专注。纪宁等了片刻,陆淼淼还是没从纸上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沙漏,无声的起身。
在院子里捉到和狗蛋玩的正嗨的云橙,给她洗漱了,又把狗蛋四只毛茸茸的小脚给洗干净了一起放在床上,两个小的一起盖好被子,乌黑清澈的眼睛都定定看着纪宁。
纪宁:……
确实不会哄孩子孩子。
想了想,温声道:“平时你姐姐会哄你睡觉吗?”云橙摇头。纪宁心里松了一口气,面色依旧温润,“那我就走了,半个时辰后我来给你熄灯,可以吗?”
云橙点头。
纪宁从床边起身,给她掖好了被角,又嘱咐了两句,才放下床帐离去了。
而回到书房,陆淼淼依旧在写东西,对纪宁的离去和回来一无所知。纪宁无声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