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了,人隐没在黑暗之中。
秋书凝跟着谢度,都已有微微的醉意;就像是这灯光,就像是这夜色,就像是人类的脚步,就像是人类的思维,微微的打着晃。
客厅里,秋书凝坐在沙发上,凹凸的身体倾着,上半身如峰突出,如车祸般的撞进谢度的视野。
秋书凝执起茶壶,给自己和谢度倒了两杯茶,青幽幽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她曼妙的姿势和她微微的呼吸。
谢度醉意醺醺的看去,朦胧的想着,她的身姿也像是这茶香和茶雾。和他的心情一样,他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快点上楼,和自己的女人们,做自己的事情。
谢度不敢多想的收回视线,身体后靠瘫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边上,感觉舒服些后,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秋书凝抿了一口茶,透过茶的热,看着谢度道:“有一百来人不和我们一起走。”
谢度淡淡的道:“喔,就是被那些想要见我的人拉走的?”
秋书凝道:“是。”
谢度一时默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想问那些人是谁,这没有任何意义,一个路人而已。这样的路人太多,如果不能从这些路人的纠结中解脱而出,他什么也做不了。
假如他们以后成为最大的敌人,现在还不必放在自己眼里。人心千万种,他也不想一一搭理。
所以晚上秋书凝问他,见不见那些人,他说不见。
谢度是一个懒人,除了身边的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不管他们是谁,能给予他什么?所以谢度也只是道:“不走就不走吧,团队是自由的,我也从来没有限制过谁。”
谢度的话有些怨气,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更好,为什么人总是不能满足,不能坚强勇敢的走下去。那些人跟着那些需要别人救的人,有什么出息吗?还不是想着有机会从新做一个绵羊,在大环境下蝇营狗苟的活着,而跟着谢度会很累。
谢度一时也有些无奈,所以也没心情想这些事情。
秋书凝作为团队管理者,可不能像谢度这样甩手。如果不能把团队作为一个正规的产业看待,她又怎么能用心,不能用心,又怎么能管理的好?
团队如今的局面,是梅念霜的成果,她只是一个继承者。作为继承者的工作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她做事的信心也会受到打击,结果就是以后不敢做事情。
秋书凝解释道:“他们那些人都是前些天救回来的,他们也曾想参与我们的管理权,或者接收我们的领导权,不过那时你也不出现,他们又看我们团队准备迁徙,打听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后,他们就执意要去惠市政府,所以今晚就像和你谈谈。”
谢度有些想笑,你挖了我的人,还想让我帮你,当我是什么?虽说人是自由的,我们不能强迫任何人,但你也不能强迫我是不是?做人不能执行两套标准啊,这是末日前的习惯啊。
谢度酒意有些上来,喝了杯茶道:“谈什么?帮他们?护送他们?不见,既然都走了,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们要搞明白一件事情,现在是末日,是我在用我的命救他们,是我在用我的命给他们最好的生存希望,为了让他们更好的生存,我给予他们,这是我应该做的吗?”
秋书凝看着谢度发火,放低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感觉舒服些。心想,你终于发火了,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舒畅,道:“是啊,我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但我们也不是圣母是不是!既然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就不要享受我们的好处,这是最基本的道德。”
谢度叹了口气,关于这件事情,也不好分辨,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不给新人好处了呢?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作为一个人,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活着,他希望看到更多和他一样肤色的人,而不是将来千里无人烟的凄景。
所以就算一些人背叛,又怎么样呢?还有更多的人。就算是这个小镇的人全部背叛,又怎么样呢?他还有自己的女人,只要他的人还在,他就无惧什么。
比如大清,有多少忘祖的人,也有多少念祖的人,虽然过程曲折而血腥,但是这片土地上多的就是不惧流血的人。而结果往往就是这些傻乎乎的人,才是这片土地的魂。
他不能因为几棵烂木,就看不到整片蓊郁的森林。
谢度心里有些气,但很快平静下来。看看秋书凝,只见她一脸悠闲的喝着茶,完全没有刚才的不平气,好像是过来说话,不但是汇报一下工作,还顺便把自己心里的气,找一个出气筒。
谢度有些乱,自己都像领导,这手下和他,好像总是画风不对,情绪不在一个节拍上。
谢度有些无奈,看秋书凝等着他说话,他虽然没什么情绪,还是谈淡道:“五天就做通思想工作,这是团队不认同我啊?”
“你毕竟是外人。”秋书凝道。
“我不是中国人?”谢度冷冷道。
“你不是小镇的人。”秋书凝道,口气悠悠,恬恬淡淡。
“那你们呢?”谢度依然口气不好。
“我们不认识他们。”秋书凝道,语气沉痛。
“你们可是小镇的人,你们都是小镇的人,用这样的借口,不觉得很苍白吗?”谢度道,有些出离的愤怒。
生气是动物本能,这和一个人是不是明智没有关系。谢度虽然不在乎,但是想想这件事,真的龌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