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兰彻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道：“哥哥去看看妹妹，舅舅去看看外甥，有什么问题吗？”
斐纳斯道：“父亲啊，你不是不知道吧！那帮人都去干什么了！而且既然皇帝邀请他们进宫，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这样做，是得罪皇帝的啊！就算我是去看妹妹，就算我是去看外甥，可也不该是今天去啊，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
斐兰彻依旧头也不抬，只是手中的笔却停下了，眼珠向上，瞟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知道的？”
“我……”斐纳斯忽然语塞，急道，“跟我你还说这些，你肯定知道！”
“皇帝既然是让楼思克进宫当面跟他说的，我又不在场，也没见过楼思克，我怎么会知道呢？”斐兰彻放下笔，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斐纳斯一时语塞，斐兰彻站起来，走到斐纳斯跟前，道：“皇帝干的事情，为什么我非要都知道不可呢？”
“但是父亲，你……明明就是知道啊。”
斐兰彻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斐纳斯，你的确是很聪明的，可惜，都只是些小聪明啊，你的聪明才智，对付那些笨蛋皇帝，倒还有用，但是仙审陛下……哎，还好你有我这样的父亲，如果你是孤身一人在朝为官，恐怕，你死得早啊。”
斐纳斯听得斐兰彻这么一说，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反驳，只得有些不甘地道：“儿子愚钝，请父亲示下。”
斐兰彻看看自己的儿子，缓缓地道：“如果你是皇帝，你是恨那些没头没脑的蠢货多一些，还是恨那些成天盯着你，看你早餐吃了什么、中午吃了几口饭、下午喝了什么饮品、白天见了什么人、晚上有没有和皇后一起睡的那些人多一些？”
斐纳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很无力地道：“可是，父亲，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其他宰相、军部大臣肯定都知道了，而反过来说，他们都知道了，你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啊。如果陛下知道你明明知道，还要故意这么做，岂不是大大的不当？”
“陛下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斐兰彻布满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那浑浊的老眼，也忽然露出一丝光彩，“下午去的那些人，大都是不知道此事的人，这帮人已经是蠢货。而我，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去，岂不是更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