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你放心,我刘七不会亏待你。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都不成问题。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穿金戴银?”
竹竿似的人嘲笑道。
琉璃又悚然一惊:听声音,这个高瘦的士兵竟然是个妇人。
“瞧你兴得这一头核子,你倒是让她穿金戴银给谁看呢?”
“我的女人,自然是穿戴给我看。”
“想得好!想得真好!”
说话的妇人拍着手走过来,琉璃才发现她身材高大,穿着灰色的僧袍,戴了顶僧帽,夜色中看起来就像个和尚。
“怕只怕,你没这个福气消受。”
说着,她也伸手过来拍了拍琉璃的脸。
“说好了只要一个,就是美人,你也莫要贪念。莫学那和尚贪心把人都绑来,反倒送了自家性命。阿弥陀佛,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善哉善哉!”
说着,收回手来,嫌恶地吹了吹手上的粉末。
“依我说,赶紧处置了了事。带回去瘸子又要发火的。”
刘七看着华夫人,恋恋不舍。
“老子费心费力一场,捞点添头总不为过!”
“不信,你就去试试?”
乔装成和尚的妇人笑着把谢宜华一推,龙女和观音就滚做了一团。
“想尝鲜就赶紧的!尝完了这河边的石头可还多着哪。”
“你这婆娘心地忒毒!”
刘七小心翼翼地把华夫人扶端正了,又小心翼翼替她吹去发上的浮灰。
“舍不得?要不然拖到隔壁县卖了也行。既能落几个钱,以后隔三差五还能去访个老相好,岂不划算?”
说着妇人在谢宜华腮上掐了一把。
“这细皮嫩肉的,又是个雏儿,至少也能卖上两贯。”
“大……大胆贼子!”
突然,谢宜华嘶哑的嗓子响起来。
“你们可知我是……”
“我是金陵季家的三小姐!”
发现自己也能开口了,琉璃还不及惊愕,赶紧先用自己的声音盖过她的。
“但求能平安放归。今日的恩情,我季家一定重金回报。”
听她这样说,乔装成和尚的妇人又桀桀而笑。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季三小姐。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琉璃心头一片冰凉。
他们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可怜却连累了华夫人和谢宜华。
“等一等!”
她试图与他们谈谈价钱。
老爹说过,凡是花银子能搞定的,就难不倒季家人。
“不管你们想要多少钱,我季家都出得起。另外两人的赎金也是。所以,千万莫要对她们胡来!”
“哟,三份赎金?挺仗义呢。”
“对,三份赎金。不,不只三份,三倍!每个人三倍,怎样?”
“如果我们要的不是赎金呢?
不要赎金?
那就是寻仇?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谁受指使。不过,无论他出多少银子,我都出他的三倍,怎样?”
“不愧是季家小姐,真是财大气粗。”
妇人似乎有些惋惜。
“可惜得很哩,这件事我们可做不了主。刘七!”
妇人厉声一呼,刘七也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华夫人。
“走吧,先把人带回去。否则瘸子又该发癫了。”
车正要起步,她又叫了声等等。
撕了衣角的布,把琉璃三人的眼睛蒙了起来。
刘七不以为然:“都到了这里,你还怕怎的?”
“谁知道呢?这可是季柏年的女儿哩。”
说完又朝正在放声大哭的谢宜华脸上猛掴了一下。
“再嚎就剥光了扔到野地里喂狗子!”
在无限惊恐忧惧中,她们终于被带到了某个地方。
虽然没有风,却比河边更加阴冷。
什么地方还有水珠不断滴落。
刘七扯着粗哑嗓门大喊起来:
“老四!老四!”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近了,还伴着木棍住地的笃笃声。
果然是个瘸子。
琉璃刚这样想,就听见来人睡意朦胧地抱怨。
“号你娘的丧咧!来得怎么这般迟?”
一听见这个声音,琉璃不禁大惊。
这个声音她曾听过!
“老四”?
又是个瘸子。
难道竟然会是……
琉璃惊恐地咬紧了嘴唇。
老四已经又破口大骂起来。
“癔里巴怪!你两个二胡卵子又作怪,专弄格些瘴乌干么事啊?”
“哎呀这便叫做一网打尽。”
妇人一改之前斥责刘七的口气,反倒主动解释起来。
“当时咱们在街上截到时,她们三个就在一起了。想想也是,多几个泥像装在车上,也更好哄人眼睛呀。”
“算活拉倒!只当我老糊涂了?定是这小子色迷了心窍啊是的呀!”
“总之人都绑来了,您老且让他先乐两天,乐够了朝后山一扔就是。要不然卖去外乡,还能给您老换两升好酒哩。”
回答她的,是木拐棍在地上狠狠一跺。
“你们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险些坏了少主大事!”
“能坏什么事?”刘七不服道,“还是按原来的计划把这个留下。那个交给八姑卖了,我的女人我自己带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少主哪里就能知道?”
又是一阵拐棍的“笃笃”声,老四显然气得不轻。
“神不知鬼不觉?只怕明早官兵就要满城张图捉拿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