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自己的嫁妆?与其到时被人夺去,倒不如一开始便先“折”了一半留给自己的儿女。
“慧姑娘兄妹也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在身边照顾。”春柳叹息。
“夫人已经决定明日便回伯府接她过来住一阵子。”秋棠道。
“这倒是极好的主意,慧姑娘与咱们四姑娘一向要好,有四姑娘陪着,想必会开朗些。”
两人说着话,那厢的蕴福则是有些不安地揪着衣角,顶着英国公似是探究似是好奇的视线。
“你叫蕴福?日后便跟着吕先生与承霖一处念书可好?”良久,英国公才缓缓地问。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便是声音也尽量放轻放柔,可他一个曾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将领,身上自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煞气,便是素来便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魏隽航在他跟前也会老老实实,更不必说蕴福了。
蕴福点点头,随即便又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我叫、叫蕴福。好、好好。”
英国公自然也看得出他的紧张,清咳了咳,决定让吕先生自己来问。
“蕴福,你可愿意搬来西院与我一同往?”吕先生微笑着问。
蕴福明显愣了愣,为难地皱了皱鼻子,半晌,才道:“愿意是愿意,可是、可是我还能每日到夫人处请安么?还有盈儿、春柳姐姐、夏荷姐姐、秋棠姐姐那里也能去么?”
“对了,还有世子爷那里呢!”想起丝毫不嫌弃自己笨的世子爷,他连忙又加了一句。
吕先生捊须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瓜子,不答反问:“若是我说不能,你还会搬来么?”
蕴福一脸的为难,望望他,又偷偷看看‘板着脸’的英国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不住,先生,我不能搬。”
夫人带了他回来,给他好吃的好穿的,没有了夫人,便不会有如今的他,他不能因为要跟先生念书便再不去见夫人。况且,他还跟夫人签了契,要好好干活的!
“既如此,你便还住在原处,等过了年你大一岁了再搬来与我同住如何?放心,不会不让你去向夫人请安,更不会限制你去哪里。”吕先生笑道。
“真的?!”蕴福眼神一亮,小脸上尽是惊喜之色。
“我这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会骗你一个小娃娃不成?”吕先生哈哈大笑。
过了年这孩子便长了一岁,已经不大适宜在内宅里,正好借此机会搬出来,以免多生事端。
蕴福终于放心了,异常响亮地应下:“多谢先生!”
看着那个连背影都透着欢喜的小家伙离开,英国公才摇头道:“先生太纵这孩子了,让他混于内宅养于妇人之手,只怕好好的一根苗子也要毁了。”
吕先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并不接他这话,反道了句:“贵府世子夫人倒是个难得的心善女子。”
孩子的心思最敏感,最易分辨出好与歹,看蕴福对那世子夫人如此依恋,足以见得对方待他极好。
次日一早,沈昕颜便命人准备马车,打算回靖安伯府将沈慧然接过府来小住数日。
这也是自靖安伯和离之后,她第一回回去。
早就得知消息的靖安伯带着女儿沈慧然候在厅里,兄妹二人相见,彼此都有几分不自在。
“姑、姑姑。”片刻,沈慧然便怯怯地上前见礼。
看着眼眸中带着几分畏惧的侄女儿,沈昕颜心口一紧,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她虽然曾经想过这辈子要不要离这个侄女儿远一些,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对方脸上看到“畏惧”二字。
曾几何时,这个侄女见到自己总是一副依恋欢喜的模样,仿佛不久前,她还对着自己羞涩地笑,满目期盼地跟她说‘待她日后绣得更好了,便也给她做一个荷包’。
如今这般光景,想来这荷包是做不成了。
她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还未触及对方,小姑娘竟然下意识地连连退后了向步。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而后默默地收回。
“对、对不住,姑、姑姑,你、你不要生气。”沈慧然也察觉自己的举动不妥,更加不安地揪着衣角,结结巴巴地道。
“姑姑没有生气。”沈昕颜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孩子生气。
“盈儿一直想着慧表姐,慧儿可愿到姑姑家里与盈儿住几日?”她放柔声音问。
提到‘盈儿’时,小姑娘的眼神明显添了几分光亮,随即望向一直不发一言的靖安伯,见对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道:“愿意。”
“这孩子便拜托你几日了,这些日子府里都是一团糟,母亲精力有限,也顾不上这般多的孩子。”趁着女儿被侍女带下去准备衣物等日常用度时,靖安伯才苦笑着道。
沈昕颜叹了口气,安慰了他几句,又去见了太夫人,见太夫人精神倒也不错,身子也好,这才放心。
带着沈慧然辞别母兄回到国公府,刚进了福宁院大门,迎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