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变白,几次欲将手抽出来,李玄矶却只是不放。
江蓠看看洛小丁,道:“城主也知我说话刻薄,只怕有人会受不住,还是避一避的好。”
李玄矶听闻此话,手上便是一松,洛小丁趁机挣脱开站起身道:“师父,我去车里再拿点吃的过来。”
这话说得婉转,李玄矶倒也不好阻止于她,只得任她自去,江蓠眼望洛小丁进入车内,轻轻摇头道:“她还叫你师父不是么?可见此事连她自己也不能释怀。”李玄矶面上神色并无多变,仰头喝了口酒,淡淡道:“她只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江蓠道:“当真是改不了口?还是心里另有计较……这些年,你在人前虽谨言慎行。骨子里却是不羁放旷的,纵使你性子傲世轻物,不顾世俗眼光。可洛小丁呢?”
他抢过酒葫芦灌下一口后,又还给李玄矶。…......轻哼一声:“她还年轻,又不是个安份的人,便是同你一起归隐,又当真能够甘心?毕竟是遮遮掩掩地过日子。”
李玄矶似被触动心事,眉间有阴云掠过。沉默半晌道:“你对小丁的成见太深……”
江蓠皱眉道:“成见?我对她没什么成见,只看事实说话……不说她这一两年做的事,只欺瞒师尊,陷你于不仁不义一条便已足够。”
李玄矶道:“她有她地难处……”便是再大的错,在受过这许多的磨难之后,该抵地也都抵了。
江蓠叹道:“你如今心里爱她,自是处处护着她,可她……有没有真心爱你呢?”
李玄矶被他问得一怔,小丁她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他?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自然不想一厢情愿的付出,每当独处时,总盼着她能多回应自己一些。果然是人心不足。只是,他们毕竟曾是师徒。一时之间如何扭得过来?何况小丁她一直喜欢悲云。又岂能这么容易就忘了?所以他便有意无意将此事抛在脑后,不是不着急。而是不想逼她,他在慢慢得等,等她抛掉脑中地包袱,明白自己的真心,她该是对他有了一些感情吧?若不然也不会主动抱他,他忍不住摸摸腰间,那里似乎还有她手臂留下的温度,她靠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他有些神思恍惚,一壶酒不知不觉间已喝去大半,洛小丁还在马车里没有出来,李玄矶这时竟有些盼她出来,最好听到江蓠方才那句话,便是她不肯回答,总也能猜到她的一些心思。
洛小丁坐在车内不动,一双耳却还是由不住去倾听车外的动静,师父同江蓠说得话大多她都听到了,心内五味陈杂,极不是滋味。
可是后来两个人忽然不说话了,她等了一阵,不免有些着慌,总觉哪里不妥,再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时,却见江蓠正倾身对师父附耳低语,也不知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等江蓠说完退开,师父却忽然就仰面朝后倒了下去。
洛小丁眼看李玄矶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只当是江蓠用了什么法子害了师父,惊骇之下,人已飞奔了过去,怒声质问道:“你把我师父怎么了?”她伸手去扶李玄矶,手指触到李玄矶跳动地脉搏,这才略微安心。
江蓠仍坐在火堆旁饮酒吃肉,冷冷瞥她一眼道:“上好的芙蓉三日醉,无色无味无嗅,你师父自然是醉倒了。”
洛小丁低头看看李玄矶脸色,双颊赤红,果然是像喝醉了的,她抬头盯着江蓠看,冷声道:“你怎么没醉?”
江蓠道:“原因很简单,我提前吃了解药,而你师父却没有吃。”
洛小丁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好不容易才将胸中怒火压下去,咬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蓠转目定定望了她一阵,摇头道:“你还很冷静,可见并没有意乱情迷,你心里……并不爱你师父是吧?”
洛小丁一愕,霎时面红过耳,怒道:“关你什么事?”
江蓠微俯下身朝她凑近,一字字道:“自然与我有关,你既然不是真心爱你师父,凭什么要你师父为你舍弃一切,受人唾骂?”
“我没有……没有……”洛小丁退后,一跤跌坐在地,脸色煞白。
“没有?果然如此……”江蓠长长一叹,“我知道……事到如今你也是无奈,你觉得对不起你师父,所以不忍违抗他,你师父要你随他远走高飞,你便只有听他的话,实际上你心里是不愿意的,这一切不过是你师父的意思,对不对?”
洛小丁愣愣望着他,脑中如乱麻一般,是这样的么?这一路行来,她什么都不愿想,也不敢想,师父要她怎样,她便怎样。她已对不起师父,既然师父爱她,她便也要去爱师父。
江蓠继续道:“你这样会害了你师父,你知不知道?你们是师徒,即便日后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