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快?”
夏梦笑起来:“不是,我找到个座,你跟我过来。”
不管官泓说了多少句不需要、用不着,夏梦硬是将他按到了座位上,方才脱下来占座的羽绒服被盖到他身上:“坐着等我。”
她很高兴见到官泓吃瘪的神情,特别是在回来后,欣赏到他手足无措,如同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的样子后,就更乐了。
官泓见到她,连忙要起身,她摇头瞪眼让他坐好,伏到他膝盖上,说:“别担心,有人过来,你再把位子让给他就好了。”
官泓怎么不担心,根本是如坐针毡,掐着夏梦下巴解气,惹得她笑得更厉害。“哎,你听我说。”她按着他手:“我第一次离家出走也像你这样。”
官泓眉梢一挑:“什么?”
“大晚上的坐车,车里人特别的满。好不容易发现个座位,又害怕被撵又十分想坐,坐在位子上面左顾右盼,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官泓没听她说过这些,很好奇:“后来呢?”
“后来还是被明察秋毫的列车员查到了,我没有票,又补不上钱,列车停靠下一站的时候,我就被扔到铁路公安那了,原路遣返。”
夏梦耸一耸肩,像是讲一件与己无关的故事一样,只有官泓知道,她越是在心里难受的时候,越是会表现出这样洒脱的神情。
“下一次再坐车,我就有经验了,不能坐在一个地方等她查。要整个列车乱窜,遇上人查票,就往厕所钻,或是去已经查完的车厢。”
官泓咬着牙根,却挤出几分笑:“挺机灵的。”
“那可不,我这个人最习惯总结失败了。哪像你这么迂腐,明明补了票,还这么担惊受怕,好像有人要丢你下车一样。”
官泓嗯声,夏梦连忙起来扶住他脑袋,说:“好了,你赶紧睡吧,现在开始我为你站岗,也让你享受享受帝王级待遇。”
夏梦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动员,官泓再不领情就显得不知好歹了。他也确实是累了,靠在她身上闭起眼,没多一会儿,鼻息便渐渐重起来。
夏梦自上而下地看他,乌黑的睫毛扇子般盖好,她忍不住用手拨了拨,胡思乱想到,要是哪天他们有孩子,是不是也会有这样讨喜的样子。
车子经过一处城市,斑斓的霓虹掩映在葱茏树木里,放学下班的人骑着车,自路上疾驰而过,风将他们的头发吹起。
夏梦拿了手机给夏美娟发短信,告诉她除夕当天会到家,分外请她稍微准备一下,她带了朋友回来一道过年。
夏美娟很快回信息过来,说:“什么朋友啊,这么没分寸,大过年的还去旁人家里,自己都不用回家的……是不是个男的啊?”
夏梦说:“嗯,是我的男朋友,他说要来看看你,还带了很多礼物。”
夏美娟:“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做什么的,什么时候不能来,偏偏过年来。遇见邻居怎么解释,也没地方住啊。谁要他东西,全给他扔了。”
夏梦说:“他住宾馆,就是来看看你,饭也不一定吃的,没人看见。”
夏美娟:“来都来了,不吃饭就走,还不被人骂死!我做的菜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啊,他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没有我就随便做了。”
大约真是心境起了变化,这样的文字看在眼里,不再是以往的急躁和不耐烦,倒觉得像是一对真正母女间寻常的拌嘴和絮叨。
夏梦看着那些文字,心里宁静得像是密林深处的清晨。她从没想过自己其实是这样的依恋家庭,依恋夏美娟。
那条悠长的月台又在眼前缓缓晃过,垂头丧气的小女孩仍旧埋头往前跑。可她分明看到,路在脚下蔓延的同时,身后的灯正一盏一盏亮起。
第49章
k字头的列车就是缓慢, 飞机起飞便落地的时间, 硬是晃晃悠悠走了一整晚。座位早已经被中途上车的主人夺回, 夏梦与官泓依偎着度过了后半夜。
太阳刚一出来, 车厢里便来来回回都是前去洗漱的人。夏梦也拿着牙刷毛巾过去随意捞了两下,回来的时候,官泓正对着一面小镜子梳头发。
她倚着车厢看得直笑, 脸上是一副老母亲的笑容。他觉察到之后抬眼看她, 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商业谈判前也没这么紧张。”
夏梦哼笑出声,过去拿毛巾往他肩上一扫, 说:“去洗漱吧, 人少点了。”官泓嘴上答应着,却迟迟不动, 迟疑着:“不然我还是下车再去吧?”
夏梦知道他是洁癖犯了, 自认识以来,就很少见到他会在公共场所解决生理问题。昨晚到现在他都没喝水,就是想将这一次劫难躲过去。
夏梦睨他一眼, 说:“你还真是个少爷。”拉着他起身, 说:“走走走,现在列车上的厕所不要太干净, 你这样憋着是很伤身体的。”
官泓还在犹豫, 夏梦说:“一会儿下车出去, 我妈来接, 没空跟你先去找宾馆。你万一路上憋不住怎么办, 还是你想一到我家就找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