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又道:“磨蹭什么呢?”
慕容白笑笑,习惯了寨主的脾气,自不会和他计较。他拿起那一包牛肉干,想到此番燕军的三个人,不知有否准备干粮,便回头看了看。一看,阿罗他们三人已自坐在树下,取了干粮食用。这才放心,只是还未回头,秦七月便已在他背后粗声粗气地道:“看什么看,人家是娇滴滴的贵族。早有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哪用得着你去操心?”
随后,又忍不住低声啐道:“下个马还要摆架子,我呸!”
慕容白闻言,忍不住失笑,大口咬下一块干牛肉,又掏出酒囊子来,喝上一口,这才道:“人家娇滴滴的贵族,刚才在马上痛得下不来了呢。”
看着秦七月色变,他不由莞尔,忍不住又作弄他道:“寨主这下心里舒畅了?贵族果然是贵族,娇生惯养。两个时辰的快马也受不了,没出息的很呢。”
秦七月岂会舒畅得起来,恶狠狠瞪了慕容白一眼,但后者哪里怕他,只是低头大口嚼咬着干粮,心里好笑。秦七月只得把目光转向那个男装打扮的女人,看她吃相斯文,但似乎毫无食欲。总觉得她脸色不太好似的,但再看了一会,觉得似乎又还好。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把目光收回来,恨声抱怨道:“女人就是麻烦!”
慕容白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这厢说着,那头寨子里的兄弟,早已经和阿罗他们攀谈起来。原本那些人就是粗爽的性子,自然不会和阿罗一样矜持。且他们已经在燕飞卿营中呆了些时日,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好歹大家都是一家人。因此下得马来,东倒西歪躺在树下,酒一喝,肉一啃,便什么隔阂也没有了。从赤军郭将军的治军方式,到朝廷为什么会派特使来,到皇帝老子是不是真的上千个妃子……一个个问题问起阿罗他们来,而且越问越离谱,一时间诸人渐渐也都往他们那头凑了。到后来,连秦七月和慕容白也往他们那伙里扎堆了。
阿罗话并不多,只是待李参军一时找不到答案,或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才略略补充上几句。偶然抬头,望见站在兄弟身后,牛高马大、听得专注的秦七月,不知为什么,忽然竟觉得他那样子十分有气势。
秦七月是个粗心的,但这时从第一次和阿罗对上目光转开之后,偏偏都能感觉到她有时会在看他。他回想起离开金银寨之前她来找他的时候,那软软讨饶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还有“那你不生我的气了”,那晶亮晶亮的眼神,真是好看得让人愿意什么都答应她……
想到这里,他心里面烦躁,不由得又警告自己,秦七月啊秦七月,她可是燕召的人,还是个会骗人的贵族,可别再被她乱了阵脚。
他那厢自个儿在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听得自己的名字被人提起来,才回过神来。
却原来是兄弟们正和那三人争论,他和燕召哪个武功更高,更有气派。那说话的,正是寨子里的金元宝,平时素来崇拜他崇拜得要命,此刻正不服气地说:“燕将军打仗厉害,要论单打独斗,就未必是我们寨主的对手了。我们寨主可是天生神力,一招就干掉轩辕谷呢!”
这话不好答。在这么多金银寨兄弟面前,王参军自然不好说秦七月的不是,但要将他和心目中的燕将军比拟,又怎么甘心?他正犹豫间,阿罗已微微一笑,自接过话来:“秦寨主武艺盖世,胆略过人,自然是一等一的人物。何必去和燕将军比呢?”
这厢众人听的俱是又满意又骄傲,连秦七月一时之间也觉得十分惊喜。阿罗在此时,又是神色一转,却认真道:“若论秦寨主的性情,洒脱豪迈,更是连燕将军也无法比拟。只是燕将军的性情和武艺,都是……身负天下。自然也是……不用和人比了。”
她这一番话,七拐八弯,众人大半听不明白,却也隐约知道:她的意思大概还是秦七月不如燕召。好在无论是匪是兵,这些汉子对燕召这个传奇中的英雄人物都还算得上略有敬仰之心,听她说身负天下的道理,倒也马虎能接受。因此沉默不了一会儿,便都吵吵嚷嚷地,起身来准备再次赶路了。
惟有秦七月心中暗自不服,默默“呸”了一声,打定主意:见到燕召以后,非要和他比个高低不可。
此话按下不表,却说诸人呼嚷着再次上马时,人群中,阿罗的眉头,忽然就那么蹙了一下。
这次,慕容白没有注意到,秦七月却注意到了。
尤其是她这次上马,索性就是王都尉一手扶着,暗地里使劲,抬了上去。秦七月在马上看着,皱了皱眉,抬头看见慕容白似有若无的笑容,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女人!”
他虽是心中暗骂,一路上却仍是不能抛开这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