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园里来。
“大公子,小姐,相府来人了,要接殷丞相回去。”
玉扶道:“相府的人怎么知道殷丞相在我们这里?”
齐舟看了殷朔一眼,委婉道:“是五公子和六公子吩咐我们去相府知会一声,说是免得……免得殷丞相借故留在侯府纠缠小姐。”
后半句已不算委婉,玉扶一听口气便知是顾相和顾宜的原话。
殷朔朝他二人拱拱手,很快跟着齐舟他们离开。
玉扶有些失望,“大哥哥,他居然避而不答,这是为什么?”
顾述白摸着她的后脑勺,两个人并肩慢慢地往回走,他无奈道:“殷朔只会对你的事避而不答,你也只会在感情的问题上显得迟钝。”
说她迟钝,难道他已有答案了不成?
玉扶疑惑地抬头看他,后者眼中一片了然,却一丝笑意都没有,“是,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经意回过头,看向不远处地上那块假山石。
上头染着殷朔的血,暗红一片。
……
相府的轿子把殷朔送回府中,如他所料,没有人出来迎他。
只有府中的管事仆人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看出了些门道:“公子,您腿上受伤了?”
殷朔按着自己一边膝盖,弯身把手在膝盖后按了按,再抬起手掌上头一片血红。
仆人惊叫出声,“公子这是怎么伤的?快,快去请太医!”
“快抬春凳来把公子送回房,快啊!”
下人忙成一团,殷朔蹙着眉头没有开口,方才在顾侯府为了假装没有受伤,他连离开的时候都尽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正常。
而正常走路的动作,让他的腿更加疼痛,流血也更加迅速。
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对于玉扶,他的歉意已经足够多了,如果假装没有受伤能让她少一些自责,再痛他也可以忍受。
两个下人很快抬着春凳过来,“快把公子扶上去,小心抬回房。”
殷朔躺在上头闭着眼,自己三更半夜才回府的消息府中之人应该都知道了,可不管是殷兖还是殷姬瑶,连个探问的人都没派来。
他身为儿子身为兄长,做得多么失败,才会让自己的亲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弑君,谋逆,不遵父命,这一切彻底惹恼了殷兖。
美人计,毁容,苛待,殷姬瑶在顾侯府待了两个月,看到顾侯府的兄长们是如何对待玉扶的,一定会更憎恶自己这个兄长吧?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殷朔的耳朵里只有顾述白给他的那四个字——
孤家寡人。
他自嘲地弯弯嘴角,耳边忽然听到远远的脚步声,独属于女子的轻巧脚步,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的步伐,陌生的频率,很匆忙。
他眉头一蹙,下意识睁开眼,丹阳公主带着泪水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竟是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头一个来关心他的会是丹阳公主,会是这个一直被他软禁在东院不闻不问的女子。
她身上还带着病,因为自己有意不节制染上的难以启齿的病,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为了日后再也不用碰她……
而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关怀备至,“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她的眼神惶恐不安,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关切地在他身上上下扫视,终于看到他膝盖底下淌出的大片血迹。
她立刻伸出双手,试图检查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一旁的仆人见状立刻低下头,心中百转千回。
殷朔受伤大半夜被抬回来,没想到来迎接他的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妹妹,反而是这个一直受他苛待的夫人。
何其讽刺。
殷朔的眉头蹙得越发紧了,“我不是让你待在东院么,谁让你出来的?”
丹阳公主愣了愣,没想到他看到自己第一眼说的是这句话。
她顿时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旁边。
仆人们在两个主子面上偷偷打量,不明白殷朔为何要对丹阳公主如此绝情,一个既尊贵又对他有情义的女子,到底哪点不好?
就算不爱,也不至于给她这么大难堪才是。
丹阳公主嚅嗫了好一会儿,对上殷朔那双冷淡的眼,低声道:“我听说你受伤了,就让看守的人放我出来看看,他们就跟在后头,确保我去不了别的地方。”
殷朔微微扭头朝她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两个仆人远远跟着,对上他的目光自觉低下头——
若非为丹阳公主的诚意所打动,他们是绝不敢违背殷朔的命令让她出来的。
殷朔冷声道:“你已经看到了,我还没死,回去吧。”
丹阳公主涨红了脸,“我是关心你才来看你的,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殷朔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受伤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