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府不利的话,有人在旁边至少可以劝劝陛下。陛下耳根子太软,已经被我大哥蛊惑了,绝不能让他被我大哥牵着鼻子走!”
宁轩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即刻就以请安的名义进宫一趟。你若实在着急就请去羽扬那边坐一坐,我会尽快派人传回消息。”
他说着便起身,“我带殷小姐过去吧,正好换身衣裳再进宫见驾,免得被殷首辅看出端倪。”
还没出前厅的门,府中门房的下人匆匆忙忙朝上房跑去,宁轩叫住了他,“怎么回事?”
下人一脸出大事了的表情,“大公子,不好了!宫里传来密报,陛下要将顾侯府满门抄斩!”
殷姬媱浑身一颤,眼前明亮的日光渐渐变成一团模糊,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一个身量微丰的女子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晃得她满眼发昏,丫鬟的声音喊着,“公主,殷小姐醒了!”
昆羽扬这才停止走动,靠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姬媱,你没事吧?”
殷姬媱缓缓直起上身,脑中仍是一片眩晕,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紧紧握住昆羽扬的手,“羽扬,你听说了吗?陛下要将顾侯府满门抄斩,这是真的吗?”
昆羽扬坐在床边,低声安慰她,“你先别急,父亲和夫君都进宫去面见陛下了,一定会为顾侯府求情的,你先别担心。”
也就是说,那旨意是真的。
殷姬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刹时浑身无力,“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死……”
昆羽扬知道她说的是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忽然捂着口干呕了两声,丫鬟忙端上漱盂。
殷姬媱想到她的身孕,不由羞愧,“羽扬,你怎么了?你快坐下好好休息,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胎像不稳还让你担心。”
昆羽扬捂着胸口摇摇头,“我没事,什么胎像不稳,是夫君他小题大做。太医说到暑热天气孕妇难免有些不适,到他嘴里就成了胎像不稳了,这也不许碰那也不许碰的,我都快闷死了。幸好有你来,我今日才能下床走走。”
说着朝外头招呼道:“派个人出去问问,老爷和公子回来没有?”
殷姬媱道:“一定是我大哥干的,一定是他!他一大早出门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为了置顾侯府于死地!他到底有多恨顾侯一家,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殷朔前脚进宫,后脚圣旨就颁下来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昆羽扬把手放在腹部,“是啊,但我觉得挺奇怪的。殷朔或许是个为得权力不择手段的,但陛下不是啊。他杀了顾侯府满门对他有什么好处?不仅会让东灵的兵力大不如前,还会让玉扶从此恨上他,这对陛下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殷朔到底是用什么理由说服陛下的?”
殷姬媱急道:“他一向能言善辩,巧舌如簧,陛下又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被他几句话就带跑了。不行,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出这种事!”
她说着就要下床,昆羽扬忙把她摁住了,“你去又有什么用?你那个大哥何尝顾惜过你一点半点?还是乖乖在这里等消息吧,等夫君他们回来或许会有转机。”
殷姬媱对此不抱什么信心。
当初的季老大人和陈阁老,不都是为顾侯府说情才被罢官的么?宁轩父子虽是皇室宗亲,宁承治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但也不见得能听他们的话。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殷朔不能再对宁承治进谗言,让他自顾不暇无力去害顾侯府。
她忽然抓住昆羽扬的手,“我有一个办法,羽扬,你是西昆公主,你知道将门柳家吗?”
昆羽扬不知她为何突然问到西昆的事,想了想道:“当然知道,柳家是西昆三大将门之一,历代出了不少名将。最近的那一个据说是个女将,年不过二十就拜了大将军,可惜在与东灵一战中战死了。”
“你说的可是柳荫荫?”
昆羽扬更加诧异,“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殷姬媱道:“我还知道她当时被顾家军俘虏了,柳家为了她愿意把三百顾家军战俘献出用于交换。可柳荫荫不甘受辱服毒自尽,当然,她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辗转到了东灵嫁人生子,最后又早早过世了。”
昆羽扬大为吃惊,“什么?柳荫荫当时没有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姬媱道:“因为我就是她的女儿,如果她十七年前死了,那我又是从哪里来的?她不但没有死,还因为某些理由成了我父亲的妾室,生下了我。她死之后,父亲为了掩人耳目,假称我是正房大夫人所出,和我大哥一母同胞。其实我们两根本不是同胞,所以也从未同心同德。”
昆羽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殷姬媱已拉住她的手,“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陛下,光是一个收留西昆女将的罪名,相府就解释不清。这样一来,陛下是不是就不会再信任我大哥?羽扬,你让宁堂叔带我进宫吧,我要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你疯了?”
昆羽扬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