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比玉扶高一些,还要瘦一些。
她是玉扶吗?
“玉扶?真的是你吗?”
“是我。”
玉扶一把揭开面纱,匆匆看了众人一眼,确认他们身上都没有伤,这才放心。
众人看到她的面容欣喜至极,他们知道有她在顾寒陌的伤一定不会有事。
果然,顾寒陌伤口的血渐渐止住,目光终于不再涣散。
“玉扶姐姐,你等等我啊,累死我了。”
姬成发人小腿短跑不过玉扶,费劲吃奶的力气这才喘吁吁地跑进来,倚着门一脸委屈。
他管玉扶叫姐姐,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玉扶看得出众人心中有万般疑惑,便道:“大哥哥很安全,现在就在城中,大师姐在保护他。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必须出去一趟,这是治三哥伤口的药,一瓶外敷一瓶内服。”
她把药瓶交给顾酒歌,随即跪倒在地,朝顾怀疆一拜,“大将军,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疑虑,请容我回来再和你们解释。”
顾怀疆亲手将她扶起,眼中带着慈父的关切,“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玉扶点点头,朝姬成发示意一眼,飞快出了门。姬成发眼看她往外奔叫苦不迭,“玉扶姐姐,我才刚进来啊……”
她当初不声不响地离开,如今又匆匆回来匆匆离开,众人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好一会儿顾酒歌道:“父亲,你怎么不拦着她?”
顾温卿也道:“是啊,万一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办?”
顾怀疆摇摇头,“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该做的事。为父从来不想把顾侯府变成束缚她的牢笼,而是她坚强的后盾。哪怕这个后盾破碎,至少不能成为她的阻碍。”
众人对顾怀疆这话似懂非懂,顾酒歌忽然想到什么,“在刑场上两次击中刽子手大刀的暗器,难道是玉扶的银针?”
……
宁承治回到宫中,对着眼前众人心烦不已。
一个是公然违背圣旨的殷朔,一个是大胆挟持殷朔的殷姬媱,还有一个面色倨傲的北璃使臣陈景行。
最最可恶的是,那个北璃储君居然还坐在轿子里不出来!
殿中文武大臣议论纷纷,北璃一行人却毫无反应,一副把东灵大殿当成自己家的样子。
宁承治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还得好言好语道:“眼下是在宫中,没有闲杂人等,殿下可以出轿了吧?”
陈景行上前一步,“抱歉了宁帝,贵国刚见了血光,我们殿下不能出轿沾染晦气,还请宁帝见谅。”
这个目中无人的北璃储君,不肯出轿也就罢了,连句话都不肯自己说,还要处处让陈景行代劳。
宁承治的愤怒已积攒到顶点,又不好对着北璃人发作,一拍御案将怒火烧到了殷朔身上,“殷朔,你可知罪!”
殷朔淡淡地站在那里,拱了拱手,“臣不知。”
殷姬媱瞥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不屑。
殿上朝臣陡然兴奋起来,殷家这对兄妹能反目成仇到这等地步,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顾酒歌。
众臣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宁承治怒道:“朕明明让池公公传朕口谕取消今日斩刑,你竟敢违抗圣命,还敢说不知罪?!”
殷朔道:“回陛下,臣并没有听到池公公宣读陛下的口谕。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怀恨在心的顾宜一刀刺死了。”
宁承治顿了顿,“什么?池公公死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朕?!”
池公公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心腹,作为御前的总管太监代表的是君威,他不明不白的死让宁承治更加愤怒。
殷姬媱忽然道:“此刻顾侯府的人不在殿上,是非曲直任殷首辅说。请陛下想想,顾侯府之人杀一个公公能解什么恨?当时殷首辅也在牢中,他们怎么不杀了殷首辅泄愤呢?”
殷姬媱的话引起一片哗然。
他说的不无道理,顾侯府落得今日的下场,最大的幕后推手正是殷朔。
宁承治犹豫起来,朝殷姬媱道:“你当时又不在牢中,怎么就认定不是顾宜杀的,而是殷朔杀的?他到底是不是你同胞兄长?”
殷朔眼下一跳,对宁承治无意的话顿生警惕,唯恐那桩殷兖和他隐瞒十多年的事情被揭露。
殷姬媱冷笑一声,“陛下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么?殷朔一心要置顾侯府众人于死地,宁可杀了池公公也要执行斩刑。这件事往轻了说是排除异己冤杀忠臣,往重了说是故意挑起东灵与北璃不睦,陛下还相信殷朔对你是忠心的么?”
她狠狠指向陈景行,借北璃向宁承治施压,后者果然蹙起眉头。
他想到当初顾怀疆劝他废丞相立内阁时说的话,那时他也曾忌惮过殷朔,随着时日推移把朝政交给殷朔一向妥当,乐得自己轻松。
可这一次北璃储君在场,事关两国邦交和东灵的国体,宁承治自知不能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