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说呢?朝中众臣都是这样想的,从前是殿下年纪小不愿早继大统,如今殿下已长成堪为人君的模样,回国自然是要登基的。”
玉扶回过头看他,正色道:“陈大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我北璃三年无君照样好好的,是为什么?天云破身无朝职却能让陈大人处处挂在嘴边,他在朝中又算是何等地位?倘若天云破真的忠心耿耿,他等了本宫两三年,还怕再多等几日么?”
“陈大人专职外事这么多年,想法不该如此幼稚。你怎么就断定天云破愿意让我登基呢?”
她的最后一句话吓住了陈景行,陈景行愣愣地站在原地,又把那封信举了起来,这回是一字一句看过去。
信中确实没有提到半个字,要让玉扶回国登基……
他再把信放下的时候,玉扶早就走开了。
回到树下休息的地方,众人面露担忧地看着玉扶,皆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这几日陈景行的变化众人看在眼中,从前他和玉扶商量什么事也不会避着众人,毕竟大家也算生死与共一起从帝都逃离的。
既然陈景行把玉扶单独叫去商量,一定是商量一些北璃朝中的国事、一些不宜让他们知道的事吧?
顾寒陌率先开口道:“玉扶,方才我和父亲还有大哥都商量了,觉得还是直接去北璃好。我的伤势真的不要紧,我记得天枢会左手剑,就算我的右臂好不了了,将来我向天枢学用左臂也可以。大师姐,天枢会教我的吧?”
月狐忙道:“啊?对!天枢那小子最听我的话了,他又拿你当好朋友,说什么也会教你的。”
玉扶一听他们的口气,便知他们是担心陈景行和她商量的问题,不想耽误她回北璃的行程才这么说的。
她拒绝道:“不行!三哥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将来我还指望你健健全全地为我北璃效力,我怎么能让你的胳膊废掉?还有大将军,大将军的身子你们也不顾了吗?”
玉扶求助似的看向顾怀疆,顾怀疆叹了一口气,“玉扶,如果遇到什么难题就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虽然现在顾侯府不在了,从前的权势也不在了,但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至少能为你分担一些忧愁。”
玉扶随意拣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看来我不和大家说清楚,反倒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不如说清楚了好。”
陈景行慢腾腾地走过来,听见玉扶的话坐到众人边上,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玉扶看他一眼,慢慢道:“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北璃国中三年前发生叛乱,我的父皇和母后都死于那场叛乱么?”
众人点头,玉扶继续道:“是朝中忠正的大臣们自发行动,歼灭叛军整肃朝纲,其中为首的便是老臣天太师。北璃的太师一职相当于东灵的丞相和内阁首辅,老太师一生忠正为北璃付出了许多,去岁寿终正寝了。因为我一直未能回国继承君位,老太师死后朝中无人统领,朝堂也经历了一番小的波折,最后由天太师的长子天云破夺得大权。”
陈景行听到此处忙道:“殿下,不是天大人夺的,他有勇有谋才能卓越,这是我们朝中大臣自发推举的。”
玉扶淡淡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陈景行尴尬地站起来朝外走,一步三回头,见玉扶没有挽留他的意思才慢慢走远了。
顾述白顺着玉扶的目光看去,“怪不得你对这个天云破有所忌惮,连陈大人这样的忠正的能臣,提起他都十分敬佩拥护的模样。”
玉扶道:“这也是我这两年迟迟不肯回国的原因,我知道自己年纪尚小收服不了众人。朝中人人拥戴天云破,他甚至没有父皇或是我正式册封的官职,仅仅以老太师大公子的身份就能统领朝臣,可见其手段。我若早早回国,也不过是他统治下的一个傀儡罢了。”
没有官职却能统领朝臣,玉扶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岂不是说这个天云破和北璃实际上的君主一样么?
顾述白道:“那这个天云破到底是何秉性,他并未自立为君,是效忠于你还是单纯不想背负叛臣之名?”
玉扶摇了摇头,“这就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其实我对北璃的了解并不比你们多多少,对于这个天云破更是不了解。只是陈大人他们都说天云破是个实实在在的忠臣,他有才能也有手腕,却从不使用阴谋诡计。可根据他写给我的信来看,他并不像北璃其他朝臣那样期盼我登基为帝。我对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并非善类。”
齐岸站在外围把风,不经意听见玉扶这话,忍不住想起那天夜里顾怀疆说的话。
他说玉扶的处境没有看起来那么荣光万丈,他说北璃朝中的情形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全都让顾怀疆说准了。
顾寒陌急道:“那我们更应该尽快赶路回北璃才对,你从前未以北璃储君的身份行事便罢,如今既然用了这个身份,自然处处受北璃朝臣关注。若你在外继续逗留,只怕朝中大臣会有所非议!”
“不。”
玉扶摇头,“他们越急着让我回去,我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