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像真的傻了,“芳年,这里面都是你的味道……”
沈芳年听不得这个,赶忙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蹦出别的字来。一番打闹下来,起了一身的薄汗,她不得不重新躺好,闭上眼睛道:“谢大人,我困了,你回去吧。”
“回哪去?”谢昉反问她。
“回家去啊!你不会又住在衙门了吧?”她皱眉,不禁想起了那天谢崇礼让内监给她读的那些东西,又问道:“你平日里也该多关心关心妹妹才是。”
“小芫出了什么事么?昨日我还见过她,心情很好,病也没发作,怎么了?”他转头问她,丝毫不知。
她叹了口气,见他冥顽不化的样子,只得继续道:“那她为何心情好,你可了解过吗?难道是因为你这哥哥整日不回家吗?”
“不许拿我打趣。”谢昉先凶她一下,心中却将这件事记下了,“我回去问一问她身边的人,便知道近来她在开心什么了。”
他说来颇感愧疚,“近来昭狱里面忙得很,只能偶尔关心下她的起居,至于心情,实在是无暇顾及了。”
昭狱里……很忙?忙于什么呢?是不是忙着严刑拷打?她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的紧张起来,一面不经心道:“你只在意她衣食温饱,可不要忘了她的身份,别被有心人骗了,利用了才好。”
“嗯。”谢昉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却转而问她,“你呢?”
她愣了愣,问道:“我怎么了?”
“总觉得你……有心事的样子。”
她一直极力掩饰着,在他身边连自己都几乎忘记了那些烦恼,可偏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歪头依靠在他的肩膀,用一种寻常不过的语气问道:“谢昉……你杀过人吗?”
“当然。你不是见过我杀人?”他指的是那次,他们在沙漠中和沙匪搏斗时,当时的场面那可真是你死我活了。
“那之后呢?你有没有……杀过谁?”她继续问道。
谢昉摸了下她的脑门,不解道:“你是不是真的发烧了?为何要问这些?”
她拨开他的手,转身用手肘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同他上下对视:“北镇抚司衙门里……死过人吗?”
“昭狱里,每天都死人。”谢昉如实相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否则京城中怎么会人人见了昭狱都绕道走。
沈芳年又问:“那你最近如此忙,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许甫的案子么。牵扯太多,抓了不少官员,案子不好审。”
他们从前在沙漠□□同求生时便养成一种默契,那便是对朝堂上两党倾轧的事不谈许多,这样可以避免他们大部分的对立和争吵。后来还是这样,他们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即使没有了,相顾无言也能安然自若,何必聊这些?现在不同了,许甫一个案子,将他们都牵扯其中,不仔细聊聊恐怕是不行。
她清淡的一笑,道:“这不是很奇怪么,许甫还在照常上朝,可当初帮他联名上书的官员却都被抓了起来。”
谢昉将她拉回被子里裹好,意味深长道:“这你不懂,不是每个清流党的官员都会花费上万两银子为谢掌印修建生祠的。”
原来许甫这回知道自己事败,为了讨谢崇礼的欢心竟舍得下血本,学着谢崇礼的孝子贤孙,修起生祠来?对于许甫,能做出这种事,沈芳年倒是一点都不吃惊了。“那为何不将之前盲目追随他的官员一并放了?就因为他们没修生祠吗?”
“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想我的吗?”他隐隐生出了不悦,她心中的自己本就是这般不堪吧。
☆、天将破晓
“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她当然明白,生杀予夺原非他一人可以做主,又怎么会将罪过都推到他身上呢?
“和许甫联名上书的有二百多个名字,现在昭狱中统共也只有这其中的十余人而已。你觉得是其他人都为掌印修了生祠?还是他们骂我骂得不够狠?”谢昉叹了口气,明明是她惹得自己心中不快,自己却依然要耐心的为她解释,祈求重新讨她欢心,真是贱。
“那十几个人,都是有什么罪过呢?”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却一定要问,还要问个清楚。
谢昉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让她闭眼,“都生病了,还思虑这么多不想干的事情干什么?那些官员可有一个是你们沈家的亲戚?若有明日便放出来行不行?”
他随口说出的话,本意是想要安抚她,却没有想到反而激起她的一阵恼怒——且不论那些身陷囹圄的官员都是谁、犯了何事,可他竟如此随意的要拉她一同徇私枉法了?她移开了他的手,坐了起来,也将他拽了起来:“你给我起来!”
谢昉慢悠悠的坐起来,嘴角带着她不熟悉的笑意:“怎么了?不是和我说人情来的?”
沈芳年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一边踹他一边抬高了声音:“你这个混蛋!我和你说哪门子的人情?还有,明明是你来找我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