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从此连城宫中不再有嬉妃。她的事,皇上会亲自料理,你也莫要去找皇上寻根问底。”
她将声音放软了下来,道:“时间长了,皇上也就淡了,你别冒了傻气,在皇上面前提,不是时时提醒还有这么个人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似长春
齐淑眼圈红了起来,道:“臣妾谢母后指点。”
“嬉妃和婉妃出了事,虽然四妃连去二妃,但皇上不曾褫夺封号,你也不要心急,嬉妃既去,你做皇后的,自然要先为皇帝孕育嫡子。”
齐淑便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但下一句话却让她心里复又冰冷起来。
萧太后道:“好好安排好宫里的嫔妃侍寝。你是皇后,原先有嬉妃在,皇上又宠爱她,就算是哀家说皇上,皇上也不听,何况是你呢?哀家也体谅你那会子的难处。可现在嬉妃不再是个阻碍了,你若还是不能让宫里的女人为皇上开枝散叶,这便是失职了。”
“是。”
齐淑回到坤宁宫,拿了茶盏想摔,到底还是没摔下去,沉着脸道:“去,传我口谕下去。婉妃患有恶疾,需处静室调养治疗,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景阳宫正殿。再和那些嫔妃们说,长春园和嬉妃的事是皇上亲自料理的,谁也不得瞎猜暗传,更不得私下里打探!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若触怒龙颜,本宫也保不了她们!”
前脚传口谕的太监刚走,齐淑便将白芦叫了过来,道:“你去景阳宫,”她揉了揉额头,道:“景阳宫不合再有旁的嫔妃在了,让她们拾掇拾掇,搬到晚晴宫去。”
虽然有皇后极丰厚的赏赐,权妃还略显稚嫩的脸上终究也是露出了怒色。
她尚未承欢,结果宫里又因为婉妃“恶疾”,从景阳宫一下子搬进来若干嫔妃,住到了晚晴宫的侧殿中,怎能让她不气郁?
齐淑听手下的人禀告权妃将一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个七七八八,只细细的品了口茶,道:“从本宫的私库里,再配上差不多的送过去。权妃是权老将军的孙女,就这么一点儿血脉,任性一些也是有的,毕竟年纪还小。”
回禀的太监自是聪明的,权妃得了“任性”、“年纪还小”的评语,看来侍寝这活儿,且还有的等呢。
看着人都退了出去,齐淑轻轻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权妃还能发泄不满,可她这个皇后要怎么办?
想到今天萧太后的话,她的手禁不住又抖了起来。
她的嫡子,是她低了头,以不再干涉皇上独宠嬉妃为代价换来的!和太后什么相干?
太后那样的口气,仿佛嬉妃这障碍是她替自己解决的一样!
现在嬉妃无缘无故的得罪了皇上,她凭什么要再将皇上分出去侍寝?还成了她的责任?
然而若干的不甘,和内心的微酸,最终还是只能在皇后的名头下,化成一声长叹。
她走出了寝宫,对着白芩道:“去请娄公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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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天气,南方已经有了些许的暑热。
恰好今天又是个极晴朗的天气,大太阳晒在官道上,赶路的人个个全身是汗,偏偏一丝儿风都没有。
官道上驰来数骑快马,为首的一个背着明黄的包袱,后面紧跟四人,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处,向那城门守卫出示了令牌,便进了霍都。
那城门的守卫,看着这五人策马奔去,还未及喊一句“走错路了”,便已经看他们拐了个弯儿,不见影儿了。
守卫便嘟囔着道:“李大人不在霍都,这旨意也不知道传给谁的。”想了想又道:“不对啊,传给谁也应该往都护府走啊,怎么反而往反方向去了?”
那五人极熟练的向目的地奔去,街道旁的人纷纷避让,渐渐地人烟渐少,眼前一线白色的院墙显露出来,在阳光下愈发显得墙体干净洁白,墙内的草木青葱郁郁,看在眼中,便觉得心里边儿有了丝丝凉意一般。
为首的下了马,直接到园门处,并不多说什么,只清咳一声,到:“有圣旨。”
看门的不过是和檀板儿、松香相仿佛年纪的小厮,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听都没听到过!
他看眼前这几个护卫打扮的人,也顾不上敢去盘问真假,急忙返身向园内跑去。
为首的才细细的打量起这座萧园来。
萧园并不像一座寻常宅邸,这么长的一截院墙,连个正门都没有,只有个园门,从园门口望进去,里面曲径通幽,花木扶疏,极是端丽。
他们等了没多久,萧迁已经匆匆走来,见到这几个人,眼睛微眯,他们身着的是宫内侍卫的服侍……
想到此,他忙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