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小袖高腰长裙,裙子长得能遮住鞋子,大概是专门给闺阁女子穿的,十分迤逦摇曳,肩上还配有披帛,也不是单一的淡蓝色,裙摆的颜色就要深一些,上面稀稀疏疏有些小碎花点,领口是珍珠白收边,穿起来身形都修长了不少,煞是好看。

贺盾对着铜镜整理衣衫,看见镜子里的眉眼模样有些欣喜若狂,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拿小铜镜照着看到了后颈上两颗小红志,就更高兴了,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和前世十五六岁时一模一样,大概是照着她的意识和记忆融合来的。

这是她自己的身体了,有机会要好好谢谢阿慈才行。

贺盾心里高兴,连碍事的披帛也披上了,巾帕只能把头发擦个半干,好在现在也不睡,贺盾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出去了外间。

杨广却是一抬头心脏就狠狠跳动了两下,看着不远处的贺小盾挪不开眼,长发还有些发潮凌乱,但闲适自如,脸上有着沐浴后水汽蒸腾的些微潮红,眉眼精致带着些愉悦舒朗,一双眼睛清湛湛的看着他,宁静隽永犹如夏夜星辰,安静又让人放松,脖颈修长,下面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肌肤,款式简单普通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好看极了,就这么朝他走来,像一颗兀自散发着柔和光亮的珍珠,夺去了旁人的目光却不自知,走得闲庭信步,却直直走到他心里来了。

昏睡着和注入灵魂鲜活清澈的模样,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就是她灵魂的模样么,杨广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晶莹剔透。

杨广摊在案几上的手微微握成拳,有些艰难的挪开了视线,手从案几上挪到了膝盖上,背挺得笔直,四平八稳肃穆着神色,却心如擂鼓,热气涌上了头顶,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面红耳赤难掩喜爱,想想罢,光看样貌的话,倾国倾城的冯小怜,是不是美出一大截去了。

并不是,杨广想。

案几上放着的饭食清爽软和,冒着热气,贺盾朝陛下笑了笑,道了谢,先用了一些米粥,她也不敢多吃,差不多就搁下了碗筷,门外候着的婢女进来收拾了,又上了些茶点瓜果,添了茶。

贺盾起身,朝杨广郑重行了一礼道,“感谢阿摩,若不是有阿摩,我也不会这样自在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是真的很感谢陛下,如果不是陛下,她大概躺在什么地方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是决计不可能遇上阿慈和始皇帝陛下的,他对她是真好,两世以来独一无二的头一份。

杨广示意她坐下来,静静凝视着她,开口道,“不是无以为报。”

杨广不待贺盾回话,直接道,“阿月我心悦于你,嫁于我做晋王妃。”

贺盾呆愣了一下,案几上摸起了个脆梨啃了起来,问道,“阿摩,皇上非得要你成亲不可么。”

先前因着不想成亲,编造说找到阿月就成亲,找不到五年之内不成亲,现下她出现了,骑虎难下,不成亲,陛下在杨坚独孤伽罗那形象崩塌,再加上先前有拒绝清月公主的事在前,杨坚估计会以为陛下在婚事上动脑筋,百般推人又不老实,杨坚独孤伽罗难免会失望。

这种事就是这样,先前有千般好,但一旦被发现里面有欺骗伪装的成分,再多的好,也就烟消云散了。

谁曾想她当真能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前后还没隔了几日。

梨汁清甜,贺盾啃完了最后一口,净了手叹了口气道,“那阿摩,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唉,父亲先前不是封我做了秘书令么,我,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做官了。”秘书令是她最想做的官职了,虽然她平时也没闲着,一直在劳动,但打散工和做正职毕竟不一样,做秘书令可是能做太多事了,到时候还可以跟着李德林他们编修礼记,修史书……她女子身份虽是曝光了,但努力争取一下大概还有可能,成了亲,是想都别想了。

杨广虽是早先便预料盘算过,但当真得了这么个反应,心脏还是受了重重一击,失望极了。

好在他预先就有准备,倒也没想过一口吃成胖子,很快又恢复如常,紧紧盯着对面女子的眼睛,发现这双漂亮的眼睛依然漂亮,但真的是一丝变化和波动也无……哪怕一闪而过的都没有,平静成了一汪湖水,像他这句话,如浮萍一样,激不起半点波澜。

杨广郁卒得胸膛起伏,心里不住道,莫生气莫生气,他平日做什么说什么都有目的,那日他先是一口回绝,现在阿月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他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做。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顺势应下可以成婚,在她名字前面冠上自己的姓,把人圈在身边,以后的事以后再徐徐图之,他心悦于她,自是不可能止步于得到一个徒有虚名的名份,他要她一整个人,完完整整的,这条路是长线,需要很多时间,他或许要等很久。

第二条,让阿月知晓自己的心意。

她对他有意那是皆大欢喜。

若无意,照阿月的性子,定是觉得他们这般成亲了不妥当,严词拒绝,他拿出圣旨和诏令,再将自己的难处讲明,伪装成当真目的不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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