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倒是笑了笑,目光看向远处黑沉的夜空,轻声道,“早晚有一日,我大隋定能踏平胡关,得其地,拘其民,胡人四方威服,再不敢来犯大隋。”
他声音虽轻,却有种莫名的坚定透进人心里,凌云壮志都在这短短一句话里了,贺盾听得又佩服又忧心,想劝他两句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陛下有这样的志向,并且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仿佛这样才是他,没了这些壮志和信念,也就不是他了。
贺盾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衣袍道,“阿摩,陇西兰州有贺娄子干,弘化有达奚长儒虞庆则,既然突厥人还要反扑,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名将战将,手里兵力到位,拒守不是问题,我们早点回并州罢,回并州接着修城墙加强防御,阿摩你有钱把边塞上的长城也修一修罢。”
她对这些战将们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推崇备至,说起来眼里满满的都是敬意,比对着父亲也差不到哪里去,听长孙晟来了,又十分不含蓄的让他见见,可见这长孙晟在她眼里,也是顶尖的英雄了,杨广失笑,借着宽袍广袖的遮掩,握了她的手下了城墙,回去歇息了。
第52章 阿摩这样可以么
长孙晟是路过此地,并没有久留,只例行公事地过来与晋王打招呼,贺盾得见了这位常年在外奔波的外交家一眼,当真是幸运之极。
在整个隋朝与突厥交锋的几十年中,长孙晟虽没怎么亲自领兵打仗过,但他谋略出众,在分化瓦解突厥、促进民族融合上,无疑是功劳最大的一个,有重大贡献,当之无愧隋朝最著名的军事家、外交家。
贺盾知道正是因为长孙晟长久以来在突厥内部的策反活动起了功效,沙钵略此番才会匆忙间全线撤退的。
长孙晟是洛阳人,此时方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英俊阳刚,潇洒挺拔,言行举止沉稳利落,路过此地来与杨广道别,是看在杨坚对他知遇之恩的情谊上,两人并不熟络,见过礼以后就各自散了。
贺盾在营帐里看着长孙晟离开的方向出神,心里只觉遗憾之极,长孙晟肩负重任,是不可能留下给陛下当僚佐和老师的,两人相谈甚欢,按照历史记载还要十多年以后。
杨广正看长安来的军令,还有一封父亲的手书,里面解释了沙钵略匆忙退回塞北的原因,并且令他即刻赶回并州,拒守并州的同时,随时待命协从幽州兵事,算是幽州的后备军马。
杨广传令让军队整装待发,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并州,贺盾过来帮他收拾东西,看见他手边的信,问了可以看,就拿过来看了一遍。
贺盾看完便赞道,“长孙大人真是非常厉害,我听说他善弓马骑射,长安城无人出其右,身形矫捷连突厥人都佩服他,骑马射箭时,闻其弓声,谓之霹雳,见其走马,谓之闪电,去突厥送亲的骁勇之士那么多,偏长孙大人独得突厥人倾心结交,还说沙钵略留他在身侧长达一年之久,把儿子和朝中的贵族子弟都叫来与长孙晟亲近……”
“看来这次突厥境内天翻地覆,各方势力大动干戈刀兵相见,就是长孙大人在突厥待了一年之久的成果了,染干、沙钵略、处罗侯这些人都信任他,他又谋划得当,一己之力搅合得突厥天翻地覆,运筹帷幄到到这个地步,简直神了。”他的子女也很神,长孙无忌,长孙皇后,哪一个都是赫赫有名。
在贺盾看来,长孙晟是天[朝古代很神的一个卧底了,并且卧底的非常成功,配合着杨坚的兵事力量,一软一硬,外交军事,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硬生生摘掉了突厥东亚世界强国霸主的帽子,直接间接的影响了世界的格局。
长孙晟天生就是为外交家这个位置生的,又遇上识人善用的隋文帝杨坚,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没能跟神人结交一番是一件憾事,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没有过硬的本事,不取得沙钵略,染干等人的信任,不是对突厥内部的纷争纠葛知之甚详,哪里能三言两语搅合得突厥天翻地覆,长孙晟确实是个人才,只这是急不来的事。
杨广看向感慨良多的贺盾,搁下手里的军报,失笑道,“阿月,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你有话便直说,我不跟你生气。”
贺盾被看破了心思,嘿笑着坐去了陛下对面,点头道,“阿摩我是想长孙大人这么厉害,阿摩你要是能跟他学习一段时间就好了。”学习这一种对待游牧民族的外交思想,比起军事碾压,显然找机会从敌人内部分化瓦解对方的势力更为行之有效。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权衡和制约,才是兵不血刃消磨敌人最好的武器。
但这些不是一蹴而就就能理会得了的,政治远见和阅历有关,这次毕竟有所不同了,他会越来越好的。
贺盾看了杨坚给陛下的信,信里面杨坚着晋王杨广继续拒敌,镇守边关。
这是杨坚对儿子先前作为的肯定和鼓励,有危险有风险,但交付了足够的信任,这封杨坚亲笔书写长长的私信里,虽是找不出半句赞誉之词,但足够说明杨坚对儿子的喜爱和期望了。
杨广看向贺盾若有所思,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