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将哼声咽回去,这还是她头一次试这些东西,舒服是舒服,却怪不好意思的,“阿月你胆子越发大了,我是你母后,不是你嫂嫂或者弟妹。”

贺盾见她心情好,自己心里也高兴,眉开眼笑道,“母亲听儿臣的罢,儿臣是医师,知道这样可以延年益寿。”

独孤伽罗喘息了一声,阖着眼睛道,“人活够了便可以了,顺应天道,生老死顺其自然,延年益寿做什么。”

贺盾就道,“那母亲您舍得父亲么?”

独孤伽罗半响道,“我舍不得他又能如何,有一便有二,我敬他爱他,却赢不得同等的专一和尊重,还要鸡皮鹤发的看他与旁的女子厮混么。”

情这一字,真是让人难分难解。

贺盾手上不停,一边摸索着力道,一边描绘道,“父亲年纪比母亲大,母亲鸡皮鹤发的时候,父亲更是了,他又爱生气,性子不如母亲恬淡,到时候脸上老褶子跟干酸菜一样,更是不能看了。”纵是有旁的女子,对待杨坚的真心,只怕还没有独孤伽罗的十分之一。

饶是独孤伽罗正有些神伤,这时候听贺盾真有那么一回事地形容杨坚将来的模样,也忍不住乐了一声,“你这孩子大逆不道,在你父亲面前可莫要胡说,免得他气起来要打杀你,我也保不住你。”

贺盾莞尔,“儿臣说的是实话,并且儿臣又不傻,母亲不告儿臣的密,父亲那里会知道,哈……”

独孤伽罗就笑,倒是把方才的伤感先扔在一边了。

素心叩门说汤药已经备好了,贺盾应了一声,关了窗户挪了个屏风过来,直接让宫女们把浴桶准备来寝宫里了,等独孤伽罗泡了一刻钟,她相请,独孤伽罗不自在拒绝,两人推却来回了一刻钟,终于成功给独孤伽罗按摩了一回。

泡的药浴也是让人放松筋骨心情的,贺盾按摩技术到家,晚间收拾妥当,烛火刚点上,独孤伽罗便沉沉睡过去了。

贺盾等她睡熟了,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宫,朝门外候着的素心道,“母亲睡着了,这一睡约莫是要到天亮了。”

素心长长舒了口气,朝贺盾笑道,“谢天谢地,皇后可是一个月没得好眠了,奴婢瞧着皇上也是担心得不行,方才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听见皇后的笑声这才走的,谢谢王妃了。”

“明日我再过来。”贺盾点头应了,她的住处就在隔壁,转个弯走过去一刻钟便到了,贺盾也不用人送,留素心她们在这候着,自己拎了个小马灯,就打算回去了。

贺盾计划着明日的事,走半路遇到石海来请,说皇上召见,贺盾猜杨坚是想问独孤伽罗的事,倒也没想太多,跟着石海去了。

贺盾边走边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劝一劝杨坚,两人分明相爱,便要好好的走下去。

贺盾进去见杨坚黑沉着脸,有些踌躇不安,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劝人这种事要找对时机,否则的话适得其反。

杨坚面色阴沉,“你说朕的脸是干酸菜?”

贺盾脑子有点懵,见杨坚暴风雨要来一般脸色铁青的看着她,硬着头皮道,“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儿臣失言了,不过大家都说与心爱之人一起慢慢变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臣就希望父亲与母亲白首相约,不离不弃。”

贺盾想到这句话,再想到自己,倒是有些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怎么劝这二人了。

杨坚沉默半响问,“皇后与你说了什么?”

贺盾点头,“母亲舍不得父亲,父亲也还关心母亲,以前的事已经成了历史不能改变,但将来可以做得更好,上次的事母亲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其实对她打击太大了,郁结于心,长此以往,不是长寿之相。”

贺盾实在无法,撒了个谎道,“不怕父亲您怪罪,儿臣昨日无意间得了母亲的一梦卦,结果并不是很好,这才想着要给母亲好好调养身体的,可儿臣这么做是杯水车薪,父亲若不能保证当年的誓言,不若放母亲自由,让母亲跟儿臣走罢,否则会要了母亲性命的。”

大概天下所有的男子都不容许自己的妻子说要离开自己,譬如阿摩,譬如杨素,再譬如杨坚。

杨坚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下案几,脸色铁青,很不好看,目光将信将疑,“长辈的事你插什么嘴。”

贺盾虽是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她真的希望独孤伽罗和杨坚都好好的。

贺盾心跳蹦蹦蹦的,看着杨坚目光真挚,接着道,“其实这也不是想不通的事,父亲您看杨素的妻子郑氏,当初伤心失望之下都不想活了,还有嫂嫂郁郁寡欢,也时常喝着汤药。”她也不是说谎,按照后来的史事,独孤伽罗确实是再承受不住尉迟氏的打击。

总归杨坚自来迷信,信了贺盾的话,又加上独孤伽罗近来确实不大好,这会儿便担心起独孤伽罗来,一时间也顾不上生气不生气,在晚辈面前落不落面子了。

杨坚虎目里都是隐忧急躁,脸色也变来变去,起身往门边走了两步,又停住,朝贺盾道,“你那按摩之法,现在就在这里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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