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执行,这些事操之过急,百姓臣子,士族乡绅等人抵制得激烈,江南这场超出预估轰轰烈烈的叛乱,算是将杨坚一棒子打清醒了。
让当地首领接着统领部落,册封被晋王杨广招抚的岭南圣母冼夫人为谯国夫人,着令冼夫人开谯国夫人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匹配兵符印章,听发六州兵马,赦免其孙冯宣,等等诸多举措,与当下朝廷的官员权柄安排大相径庭,是杨坚反思以后对南方做出的特殊让步。
杨素并没有因此而放下紧绷的心神,行礼朝杨坚禀告道,“此次平定只是暂时的,并没有彻底结束,江南这地方人心不一,豪强游勇割据一方,暂时是安分了,但江南易动难安,往后也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它日必定成一大祸患。”
杨坚深以为然,他此番来江南也不是全无所获,江南与北方实在大为不同。
国政国策,百姓们生活习性等等截然不同,多有文人大儒,三岁小孩张口成诗,百姓们随口都能说出些典故来,当初强令百姓们背诵朗读孝经,颁发讲解孝义忠理儒学,倒十分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江南的事解决不好,迟早出事,再出一次这样的叛乱,分疆裂土是想得到的事。
江南的稳定干系重大,杨坚思筹半响,朝一旁的杨广道,“杨广你即调任扬州总管,往后便坐镇江南,杨俊出任并州总管,你坐镇江南,兵马政务一应皆听你调度,每岁入京一朝。”
杨素附议,裴矩亦赞道,“如此大善,晋王军中素有威名,再加上自小有好学善属文的名声,诗词文学有南人庚信之风,说得一口流利的江南话,精通佛法,这几月以来颇得江南人士推崇,再加上晋王妃为江陵后梁公主,同属南方人,底蕴也深,依臣下看,可驻镇江南之人,非晋王莫属了。”
杨坚点头,令裴聚草拟诏书,杨广暂且压下心里纷杂的念头,接过诏书,叩首行礼,“臣定不负圣恩。”
杨坚让他起来,吩咐道,“朕此次微服,十日后便与昭玄处道返回长安,你即是设宴款待冼夫人等南朝功臣,处道昭玄作陪,便抓紧些了。”
杨广应了,杨坚又询问了些高熲征战的事,听高熲说一路发生的事。
所见所闻,包括江南士兵的特性、战力,作战习惯,以及部落生活的样貌等等。
裴矩在旁偶尔稍做补充。
杨广承高熲一路护着贺盾周全的情,原本便准备了好礼,打算临行前前去拜谢高熲,只此刻听着高熲说着这些和贺盾相关但他不知道的事,心里就十分怪异。
尤其这位隋国公府的世交,说的时候虽是从容不迫应答得体,但提起王妃二字,似乎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心里发紧。
杨广心里狐疑。
高熲素来周全,冷静自持,自来不会有什么越举的行为,可这种事实在不好说,毕竟是共处了六个多月,生死与共朝夕相对,诸多波折。
她给他治伤,助他看星象地势辨别方向,给全军寻找食物和水源,几次用毒用医让士兵们幸免于难,协同他夜袭破敌,成了俘虏他又倾力相救……
杨广看着高熲眼里古怪的光一闪而过,他希望是自己紧张阿月过了头才会妄加揣测,可足足有六个月的时间,相互信任相互依托,风里来雨里去,想不亲厚都难。
阿月呢。
她才说了喜欢他,该是不会把高熲放在眼里的。
这么想并不能解去杨广心里的烦躁和不虞。
杨广耐下心听高熲的转述,听他提起王妃一次,心里的暴躁便多加一分。
高熲说完,杨坚感慨万端,杨素亦言,“能活着出来,算是福大命大了。”
杨广这六月以来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喜怒不辨,眼下一言不发,倒也无人过问,只朝臣告退了之后,杨坚问了一句,“阿月好些没,醒了让她来见见朕,再者你即是宴请冼夫人,还是让阿月出席作陪的好。”
杨坚在龙川的事,杨广前日才与贺盾说,她当时便要来见,被他拦住了,他是想让她好好养好身体,今日看起来就好多了。
杨广点头道,“儿臣已经和她说过了,宴会定在明晚,介时儿臣再和她一道过来与父亲问安。”
杨坚点头,看了会儿杨广,忽地问,“阿摩,阿月是否是梦魇惊醒,寐不安宁的毛病?”
杨广一猜便知定是高熲透露的,胸膛起伏了两下,秉着呼吸问,“阿月她是睡不好觉,父亲如何得知?”
杨坚神色亦是有些古怪,半响道,“高熲给朕上贡了一批上乘的暖玉,只说能安魂凝神,让朕用着。”
杨广听得变了脸。
杨坚接着道,“要知道上一个胆敢给朕献方物的大臣,已经杖责二十大板,革职查办了,高熲上奉的数目不小,朕让人查了,自江南安定后,高熲暗地里花高价收集的,只怕再过几月,江南暖玉如数归在他囊中了。”
杨坚说完便见自家儿子冰寒了脸,为父为君亦是十分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道,“阿摩你也莫要多想,他们生死与共这么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