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贺盾忙动了两下表示不是,姓定了以后,名字是随意抽取的,这名字用了许多年,也没遇到重的,是个好名字,她很喜欢。
贺盾知道陛下办完了正事,便挪着在书上看了起来。
好罢,杨广看着硬邦邦的小石块,心里倒是乐了一声,这名字倒也配她。
叫贺盾也不错,虽是刚硬木讷了些,但朗朗上口,阿盾与阿矛,贺盾盾与贺矛矛,贺小盾与贺小矛,相比之下,总是前一个更强一些,在这一点上,他该感谢他的外父大人了。
唉。
杨广看着趴在书上挪得费力的石块,问她看完了没,看完了就给她翻了一页,知道她叫什么以后,他心里似乎也安定了许多。
杨广点了烛火,把纸烧干净,听门外铭心求见,便让他进来了。
铭心手里提着几个小笼子,里面关着的兽类品种不一,但都是奄奄一息瘫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铭心自己养了条小金狗,对动物和对人一样有耐心,听了吩咐索性就做了件善事,当真把那些奄奄一息快死了的小东西捡回来,府里养着医师,不能救也罢,能救活,那便算一件积德的善事。
铭心把笼子放下就说要去请医师,杨广点头应了,又把贺盾拿到了案几边上,让她离得近一些能看清楚。
贺盾对微弱得即将消散的灵魂很敏感,往前挪了一点,看见地上放着三五个笼子。
左边笼子里一只小绯胸鹦鹉眼睛半合半闭,怏怏横睡在笼底,旁边一只亮白的小狐狸被箭射中了前肢下腹,血流了一地,腹部微微起伏,后头还有两只梨花猫,病恹恹的看不出外伤,大概是生病了。
另外单独放着的一只小奶狗,腹部插着根木枝,被刺穿了正哀哀叫唤,声音越来越微弱,很快就没气了。
医师还没来,贺盾心里一着急,往外够着想看清楚小奶狗的情况,心里念着医师快快来,才想往门外张望,就觉得有什么拉着她一样,莫名其妙就挣脱了石块的束缚,眨眼的工夫就有明显剧烈的疼痛袭来,涣散的目光转了转,仰头就看见陛下正立在不远处的案几前。
贺盾呆了一呆,四处看了看明白她可能是又附身了。
这真是不可预估的事,这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死在她眼前的也有好几回,但像二月那样强劲的吸引力只有那一次,对比起来这次就微弱很多,微弱得她还能感受到石块对她的吸引力,大概再离得近一点,她就又会附着在石头里了。
她和小狗狗的身体并不契合,摇摇欲坠的。
小狗狗的意识还没有消散干净,有些细微的唉叫声,树枝刺入腹部,与肠胃大概只有半厘米的距离,稍微再动动,那可真就一击毙命了。
铭心领着医师提着药箱进来,两个,一个给小狐狸看,一个给小狗狗看。
贺盾这里还好,那小狐狸挣扎嚎叫得厉害,医师拔出箭也止不了血,它不住挣扎,用尽了力气一样,人也住了也不安生。
贺盾想去它身体里,却发现她只能在这个狗狗还有那只鹦鹉和石头里穿行,她再是想往那边纵也进不去,小狐狸越疼越挣扎,铭心蹲在旁边帮忙按着它的腿,口里不住劝小狐狸别动现在是救它,可也只是徒劳,小东西绝了声息,很快贺盾便感受不到一丁点小狐狸的生息意识了。
“死了,怎么不先给敷点麻药。”铭心郁闷道,“纯种银狐本就不多见,本以为是捡到宝了,没想到这就没了。”
麻醉药一来珍贵,二来剂量不好掌控,原本就奄奄一息,放多了只怕立马一命呜呼。
贺盾躺在小狗狗身体里,感受着身上开刀裂口的疼,心说这么剧烈的疼痛,挣扎是本能,贺盾疼得头瘫在地上,却努力一动不动,见陛下屈膝蹲下来,在她头上抚了抚,怔了怔就明白过来陛下为何让铭心找这些了,不是要给二月找礼物,是还惦记着要给她找一副身体,人不行,就打主意到动物身上来了,他还没放弃……
“贺医师……”
“贺狗狗……”
贺盾听见陛下轻笑了一声,感受着头顶上暖暖的指尖,心里哭笑不得,又有些发暖,好罢,陛下这人胆子大,接受度高不说,脑子的思维也异于常人,连这个方法都想到了。
只要别再故意把人弄死拿过来做实验就行。
可这也是枉费陛下一片苦心,这些身体还不如她的石块与她有契合度,压根也装不下她,等小狗狗伤长好一些,她待不了,便会回石头里。
附身这种事本就是偶然,能附在这个小狗狗身上她还挺意外的,但端看她能被石块吸回去,就知道是不能在这个身体里多待了。
她还得想办法让陛下不要在这件事上费心才行,她在石块里待着就很好,陛下就是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有方才的小狐狸在前,这只中华田园犬乖巧忍耐的模样博得了医师和铭心的无数好评,都是赞不绝口,皆道,“银狐精贵是精贵,但实在难养活,老夫瞧着这小柴狗就不错,听话,养着也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