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有些许不对,他左右顾望,没见着宝馨。这么多年,只要他回来,抬头一望就能瞧见她。看见她,他这心里才能心安。但这会子只见着垂首侍立的太监,见不着她。
“她人呢?”朱承治问。
方英也发现了异常,宝馨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朱承治发脾气,她从来不放在心里,还是笑嘻嘻的迎上来。
他瞧见个小太监欲言又止,“过来回殿下的话!”
小太监吓了好大跳,舌头都打结,“回、回禀殿下,徐姑姑说、说、她、她不好继续贴身服侍殿下。还请殿下给她、她派个清闲差事。”
☆、好消息
朱承治听的眉头直皱,他直接挥开那个小太监, 大步直接往后面走去。他去的不是自己的寝殿, 而是冲着宫女住的地方去了。方英见着他走的方向不对,立刻大觉不妙,斥退了身边跟着的太监们。
朱承治的步子越来越快, 皂靴踩在地上噌噌作响, 很快他几乎是快要跑起来。方英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曳撒的角都要飞起来了, 手里的拂尘左右乱晃。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宫女们住的地方可没有在檐下挂羊角风灯,全靠天上一轮明月顶着。
“殿下,殿下!”方英在后面跑的颠颠的,急的提高声量,“殿下,殿下注意脚下啊!”他急的脑门子上都要冒汗珠子了。这殿下要是一不小心摔个跟头,自个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朱承治哪里管得上方英!他迅速绕过一个拐角处, 这会还不是宫女们睡觉的时候, 一路走来竟然也没有碰到几个人。
朱承治直接到了宝馨屋子门前,屋子里头漏出一星半点的星光, 知道里头还有人。朱承治上前推门,门从里头插了门闩,隔板推得哗啦响,可是就是推不开。
他用力拍门“开门!”
方英心脏都要给吓出来了,几步跑上前, “殿下轻点,轻点,您这样,徐姐姐的名声可要怎么办?”
女子名声比自个性命还重要,这位殿下还这么,到时候恐怕被说的比乌鸦还黑!
朱承治砸门的手有了稍许停顿,但那条手还举在那儿,“那叫她开门!”
方英觉得自个上辈子绝对是杀人放火了,所以阎罗王判他这辈子来还债的。先是子孙根挨了一刀,然后接着给这位殿下赴汤蹈火。
他苦着脸,“徐姐姐,殿下来了,给开门吧!”
门岿然不动,别说开了,连头发丝儿一样的动静都没用。
朱承治恨恨甩下手臂,他四处张望,看见窗户,直接奔过去,二话不说,一拳把窗户上头的纸给打了个大眼儿。一把窗户掀了,他手脚并用从窗户那儿钻进去。
方英看的目瞪口呆,朱承治才不管他,跳到炕上头。
两脚落在炕上,他看到那边嘴张的老大的宝馨,宝馨头发都打散了,披头散发,身上也没好好的穿着衣裳,就套着中衣和内裙。
天气有点儿热,所以中衣做的也不比天冷的时候厚重,轻薄的多,贴在身上,勾勒出里头的肚兜带子。
那边放着一只木桶,里头热气氤氲。想来,应当是她想要擦擦身子。朱大殿下来的还真的一点都不是时候。
朱承治比她先反应过来,恋恋不舍多看了两眼,转过身去。
宝馨没料想朱承治竟然翻窗!她呆立那儿,好会瞧见朱承治不情不愿的回过头,低头一看自己这样儿,抓起放在一旁的上袄就往身上套。这模样她是半点都不觉得有啥,反正包的严严实实,但在别人看来,自个就是只套着情趣内衣到处跑。
她胡乱把衣服一套,散着头发问,“殿下怎么到这了?”
提起这个,朱承治就一肚子的火,“你还说,我还要问你呢。好端端的,说甚么要我指派个清闲的差事给你。”
他说着忍不住回头,瞧见她衣衫凌乱,长发垂下的模样。平日见着她,她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连头发都梳拢的一丝不乱。
他喜欢她清清爽爽的模样,相处的时候,凑近了闻,是清雅的栀子花香味,而不是在女子里头已经泛滥了的桂花香。
眼下她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他从来没有见过。不管男人女人,披头散发不成体统。可她蓬发衣裳不整的模样,真美。
乌黑的长发和缎子似得披散下来,在灯光下散发着黑珍珠一样的光泽。
长发散在脸颊旁,贴在肌肤上,她慌乱不知所措。就算梳头发也来不及了,她破坛子破摔,顶着一头乱发,双目圆睁,这从未见过的场景,叫他呼吸急促。
多看几眼,再多看几眼。朱承治眼睛忍不住往她身上瞟,衣襟乱掩着,里头中衣的衣领还是叫露出来大半,白纱中单也没老老实实在它应该有的位置上,颀长白皙的脖颈露出了大半,半掩半露,在白纱的衬托下越发纤细脆弱。
他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几息,心中有什么在肆虐,在叫嚣,如有魔力勾~引,明知不合礼仪,不是君子所为。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