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忙,不想添麻烦呢。
这孩子,永远懂事得让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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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阳这边肉还没搬完,那边田社长已经带了民兵连的人杀过来了。
估计是不占理的缘故,田社长语气还挺客气的。一到场,大手在李向阳肩膀上一拍:“好!很好!你这回又给公社办了件大实事,回头,我给你记首功!”
然后就吩咐了他一句:“让你们一队的人赶紧下山吧,待会儿要是有凶兽蹿出来,闹出人命,可不得了。还是让民兵连的人来搬肉吧。郝万福,带他们过去接手。”
李向阳冷笑一声,“拦路虎”果然出来了。红果儿说得没错,刘芳就不是什么心肠好的。
郝万福就是民兵连的连长,他这次带了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民兵,跟着田社长过来。一听领导发话了,马上指挥民兵上前搬肉。
只是,民兵们的动作忒地粗鲁,看上去就像在枪一样。
李向阳心里也不舒服,甭看田社长说得客气,实际上,也就是在跟他说:这肉归公社了,我给你记个首功,补偿补偿你。好,行了,别的不多说,肉我搬走了。
原本,今天发现的肉就多。搬肉、分肉的流程一走,风声肯定会走漏的。再加上现在是困难时期,把肉交出来平分给社员,大家一起共度难关,这在他看来,是应该的。
可田社长这种做派让他很不舒服。
一队的谢二狗原本肩上正扛着一块大肉,可一名民兵冲上来,直接就把肉从他肩上拖走。他本能地想抢回来,却看到对方的手,威胁性地在枪杆子上摸了一把。
他只得松开了手,转头却不服气地冲李向阳道:“队长,这可是咱们的肉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队长!”
“你可不能被什么首功糊了眼呐,这肉是在咱们队的山上发现的,那就是咱们的!”
有人带头闹,其他队员也跟着嚷嚷起来。
要真拿给田社长去分,那他们得少分多少肉啊。
田社长大吼一声:“胡闹!什么叫你们队的山?你们队哪儿来的山?这山是公社分给你们的,是属于集体的!这肉也是集体的!”
谢二狗更不服气了:“咱们没说它不是集体的啊!集体也分大集体,小集体啊。划给咱们一队的山,那山上的东西就是一队的!”
“田社长,你这是一手遮天!”
“就是!社里凭什么抢咱们队的东西啊?”
一队的队员闹得凶,田社长有些慌了神,给郝万福使了个眼色。
郝万福装作没看到,就算他有枪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把枪口对准乡亲了?就是吓唬吓唬,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田社长急得不行,又吼了一句:“你们不听劝,是不?觉得这座山是你们的,是不?那好,其它三个队的队长都在跟我提建议,说只有这座山能捡到肉,这座山应该轮流划到每个队去,这样才公平。”
“我还在跟他们讲,反正捡到肉,都是拿来大家平分的。重不重新划过,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你们一队的私心还真不轻。那好,从明年开始,这山先划到二队一年!后年再划到三队。一个队一个队轮!”
他这番话一出口,一队的队员们傻眼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李向阳忽然开口了,他悠然自得地道:“那好啊,划给二队就划给二队呗。反正这山今年还属于咱们一队,是吧?那这肉,也全是一队的喽?”
田社长一愣,没料到他会唱这出。
李向阳又对一队队员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把肉抢回来啊!这肉可是咱们的!”
有几个队员不假思索,立刻就从民兵那里把肉拖了回来。
但其他队员却显得有些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的。显然是怕这座山被划到别队。
“你们傻的吗?到处都在闹旱灾,咱能不能活得到明年还不一定呢!要捡赶紧捡,不捡滚一边儿去!”李向阳实在是个倔驴。平时没事儿时,他看起来哪儿都挺正常,可谁要跟他耍手段,来硬的,他就硬气起来了。
欺负到咱头上来了,是不?你敢欺负人,我就敢要你好看!
他这么一嚷嚷,大家都反应过来,纷纷过去拖大肉。
就这样,李向阳都没消停:“大家别怕民兵连的啊,上面只给他们一人配发了五颗子弹。每打出去一发子弹,还必须报备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开枪的。他们难道还敢写,我这发子弹是赏给公社里的老乡亲了?”
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他话一说,队员们就更不把那些荷枪实弹的民兵放眼里了,抢肉抢得乐呵着呢。
田社长气得怒骂 :“李向阳,你不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我要打报告开除你!”
“你开除啊!你不开除,你是乌龟王八蛋!”正在气头上的李向阳骂回去道。
但一想,咦,不对啊,我又没做错事,我干嘛要被你开除?于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