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望黎燕燕,后者已经吓得俏脸儿发白了。
他正要出去撵人,已经有人出声了。
“呔那狂人!听人洞房好不羞耻!尔等若不速去,我牛大爷就要替天行道了!”地上立马咚了一声。
不是有人行凶。而是牛翦说完这番话后,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重重一挖。
窗外顿时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杂乱脚步声。
隔了一会垛安静下来,又有一个声音响起:“爹,黎阿姨,你们安心洞房吧。外面有我和牛翦哥哥替你们守着,别人闹不了洞房,也听不了壁角。”
李向阳一脸黑线,问了句:“红果儿,是你?”
“是啊是啊~。”欢快的女孩声音响了起来。
“那你不能走远点儿?”
“你怕我们俩听到啊?哦,好吧,那我们尽量走远点儿守。”
隔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变远了许多:“现在你再说几句话试试,我看听不听得到?”
那声音一听,就是扯着喉咙吼的。
李向阳琢磨着,闺女扯着喉咙吼,都听不太真切了,直接吼回去一声啊:“听不到了!”
这对父女的神经委实跟别家父女不太一样。
黎燕燕又觉得害臊,又觉得好笑,对李向阳道:“我们把灯吹灭了,慢慢聊天吧。”
还聊?!而且还是把灯吹了聊?!
李向阳心里哀呼一声,没奈何,只得遵照吩咐去把灯熄了。
“聊什么?”他有气没力地问道。
黎燕燕啐了一句:“聊你是个大傻子!”
李向阳莫名奇妙:“我傻?我哪儿傻了?”
忽然就开了窍,走到床边,把媳妇儿搂到怀里,轻轻掐了掐她的细腰。
美人儿立马瘫到了他怀里。
他正要上嘴亲,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只能亲,不能越矩。等会儿宾客都走了,才成。”
“好好,都依你。”
黎燕燕感激他的体贴,主动把自己的香唇奉上。
热唇辗转间,两具身躯渐渐往床上倒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压抑的喘息声。
他摸到她的眉,那两道惯是平展的秀眉,此刻却紧紧地蹙到了一起。
他又摸到了她的眼睛、鼻尖,再将拇指轻轻探入她的嘴唇。
“燕燕……”
“嗯?”
“我喜欢你……”
那低低的吟声便沾染上了几分欢娱。
夜色深沉。漫长。
***
1972年秋。
一晃眼,十来年的光阴就过去了。
漫漫岁月发生了不少的事。
侯秋云头上已经漫上了白发,但老人家身子骨硬朗,虽说不在田里打主力了,做点家务,养点鸡和猪倒是不在话下。
黎燕燕在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子。如今,两个小子也有10岁了。成天就喜欢漫山遍野地跑,不爱念书。
红果儿其实还挺纳闷儿的。你说她爹她后娘都是没事儿,就捧本书看的人,咋生对双胞胎儿子,就对书半点不感兴趣呢?
对于这个问题,两小子倒是很“好心”地回答了家姐:“读书干嘛?姐,你当年就只是个小学生的文化水平,不也一样带领乡亲们天天吃肉,致富奔小康了吗?”
“对啊,那我们干嘛还要学文化?”
红果儿一脸懵,然后抄起一根扁担,就要打人:“谁跟你们说我当年只有小学文化的?!我没事儿就捧着科技书藉看,没事儿就请教农科院的黄叔叔,这些你们咋没看到?!”
追得两小子到处乱蹿。
你别以为这时候,当初想抱孙子的侯秋云会护着两小子。
连自己儿子都打过无数次的侯秋云,会对孙子特别例外?我
开玩笑!
她只会火上浇油!
只见侯奶奶往条凳上一坐,一边磕瓜子,一边叫好:“对!对!好好打!两只皮猴儿自己读不进去书,就往自家姐姐身上栽赃。不好好打,以后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再磕几颗瓜子,还心疼地问自家孙女:“红果儿,打累了没啊?需不需要换奶奶上?”
两小子涕泪泗流,大声喊道:“我不敢了!姐我不敢了!奶我不敢了!啊啊啊啊啊!”
两个小子,一个名字叫李长治,一个叫李久安。
长治久安,可见李向阳和黎燕燕有多么希望,国家能够一直这么长治久安地好下去。
听到两小子叫唤,黎燕燕掀开门帘,端了盘芒果蜜饯出来:“果儿,打累了吧?来吃盘蜜饯。”
说着,就把整盘子的蜜饯塞到了她手里。
这芒果是社员钱老三的幺儿从外面带回来的。钱老三觉得这水果稀罕,硬是拿了几个送到李家来。嘴里话还说得好听,说是李家父女这些年,处处为乡亲们着想,实在辛苦了。小小礼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