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科尤拉。他们所有人都比她强。还有米罗,我喜欢那个小伙子。”

“他们都爱上了你,安德。”

他大笑起来,“人人都以为自己爱我,可一旦我开口代言,他们就不会那么想了。娜温妮阿比大多数人更有眼光——没等我说出真相,她已经恨上我了。”

“你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一无所知,代言人。”简说,“答应我,你死之后让我替你代言吗?我可真有一大堆话要说呢。”

“这些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安德疲惫地说,“干这一行,你比我还差劲。”

他开始动手列出一个相关问题表:

一、为什么娜温妮阿一定要嫁给马考恩?

二、为什么马考恩那么憎恨自己的孩子?

三、为什么娜温妮阿那么憎恨自己?

四、为什么米罗请我替利波代言?

五、为什么埃托请我为她父亲代言?

六、为什么娜温妮阿改变了主意,不让我为皮波代言了?

七、马考恩的直接死因是什么?

他注视着第七个问题。这是最容易回答的,只是个单纯的医学问题。就从这里开始吧。

替马考恩作尸检的医生名叫纳维欧,意思是“船”。

“不是因为我个子大得像轮船,”他笑道,“也不是说我很会游泳。我的全名是恩里科·欧·纳维加多·卡隆纳达。纳维加多是船长的意思。幸好他们用这个名字称呼我,没管我叫卡隆纳达,就是小钢炮的意思。后一个名字的联想可有点下流呢。”

安德没被他笑逐颜开的样子骗过。和其他人一样,纳维欧也是个循规蹈矩的天主教徒,也跟其他人一样,对主教大人的吩咐言听计从。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安德了解任何情况,这样做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我提出问题,希望得到回答。我有两种途径得到你的回答。”安德的声音不大,“我可以问你,而你也如实作答。另一种办法是,我向星际议会提交一份请求,命令你向我公开你的记录。安赛波的收费是十分昂贵的。而且,由于我的请求完全正当,你的拒绝却是触犯法律的,所以这笔通汛费用将从你们殖民地奉来已经很紧张的经费中扣除,加上一倍的罚金,还有对你个人的惩罚。”

安德平静地说着,纳维欧的笑容渐渐消失。最后他冷冷地答道:“我自然会回答你的问题。”

“这里头没有‘自然’可言。”安德说,“我是依法前来的代言人,而你们主教却要求米拉格雷人民,无缘无故对我采取不公正的抵制态度。请你为这里每一个人做件好事,通知他们:如果这种表面上热烈欢迎,背地里却拒不合作的态度继续下去,我会请求星际议会改变我的身份,使我从代言人变为检察官。我向你担保,我在星际议会里的名声还不错,我的请求会批准的。”

纳维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检察官具有议会赋予的权力,有权以宗教迫害的理由收回殖民地的天主教特许状。到时候,不仅主教会被立即撤职召回梵蒂冈接受处罚,卢西塔尼亚整个殖民地都势必爆发剧变。

“你既然知道我们不希望你来,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纳维欧问。

“有人希望我来,否则我是不会来的。”安德道,“你可以不喜欢这条法律,对它万分恼火,但它保护了许多天主教徒,这些人身处获得别的宗教许可状的殖民地,全凭这条法律才能得到安全。”

纳维欧的手指叩打着办公桌。“你的问题是什么,代言人?”他说,“咱们快点,早完早了。”

“非常简单,至少开头很简单。马科斯·希贝拉的直接死因是什么?”

“马考恩!”纳维欧一声惊呼,“你大老远到这儿来,不可能是替他代言吧。他几个星期前才——”

“我被请求替几位死者代言,纳维欧先生,我决定从马考恩开始。”

纳维欧的脸一拧,“我希望你能先证实你有这个权力。”

简在安德耳朵里悄声道:“咱们先镇镇这家伙再说。”

眨眼间,纳维欧的终端启动了,调出官方文件,简换了一副最威严的官腔嗓门宣读道:“兹证明安德鲁·维京,死者的代言人,接受请求,为卢西塔尼亚殖民地米拉格雷市公民马科斯·希贝拉代言,诉说其生平与死因。”

镇住纳维欧的还不是官方证明,而是安德根本没作出任何提出请求的举动,甚至没登录上他的终端。纳维欧立即明白,代言人耳朵里有植入式电脑,有一条直通线路。这种昂贵的通讯手段证明此人来头不小,在高层极有影响力,他的请求肯定会批准的。卢西塔尼亚还找不到一个人有这种权威,连波斯基娜市长都没有。纳维欧得出了结论:不管这个代言人是谁,他可是一条大鱼,佩雷格里诺的小煎锅盛他不下。

“好吧。”纳维欧说,勉强挤出笑脸。现在他似乎又恢复了刚才笑逐颜开的样子,“反正我早就准备帮你了。你知道,主教有点大惊小怪,米拉格雷的人也不是全都受他的影响。”

安德还了他一个笑容,礼貌地接受了他的假客套。

“马科斯·希贝拉的死因是先天性遗传缺陷。”他叽哩咕噜说了一长串似是而非的拉丁名词,“这种病你以前肯定没听说过,它相当罕见,是通过基因传给下一代的。最初发作区域通常是生殖器。大多数病例中,患者的内外分泌腺体被脂溢性细胞取代。换句话说,数年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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