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栋面无表情:“让开。”
祁珏不安地动了下,苦口婆心:“我说真的,江兄。你于画道上大进,是最知道阅历对一名画师的重要性,你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她是我女儿,我只要她平安,不要她当什么画师。”江栋冷冷道,拨马绕开祁珏。
“哎。还以为他变了点,还是听不进人的话!”祁珏留在原地抱怨了一句,打马追了上去:“江兄,等等我!”
…………
达州城半面环山,半面环水。
江月儿从松海进城,正是从达州城的水多那一面进城。
现在,他们从达州离开,就要走山道了。
出城门二十里后,他们就要翻过第一座山,这座山江月儿在来时的路上就听说过,正是那座多赤练蛇的五里山。
因此,出门前他们买了很多驱虫蛇的雄黄,还把衣服的袖子和裤腿都扎起来。
郑镖头知道他们第一回去金州,昨天还专门找了一个老镖师跟他们说了些必备的东西。
原本江月儿他们带的行李不多,照着单子一准备,再加上金娘子送的些吃的,带的行李比从松江出发的时候还多。
不用郑镖头主动提,江月儿就很上道地多给了五两银子,算多出的行李费。
五里山并不高,但山路不太好走。
因此,翻到了半山腰的时候,郑镖头就让所有坐车的人全部下车走路。
江月儿从小身体就好,郑镖头说让她走路,她马上就从驴车上跳了下来,还问杜衍:“你能不能爬山,要不要我搀你?”
杜衍哪能让她给自己丢这个人哪?
当即把她推开,自己一人往前冲了过去。
江月儿在后面喊一声:“你别走太快,后面会走不动的。”
“轰”地一声,前后左右的人都笑了起来。
有人暖昧地喊道:“小哥,你听见没?人家姑娘嫌你体力不好。”
杜衍的耳朵根都快滴下血珠子了,他埋下头冲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江月儿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也知道自己不小心好像又叫阿敬闹了笑话,只好闭了嘴让墨生跟上去。
但她其实没说错,杜衍凭着那一开始的冲劲冲了一会儿,没半刻速度就慢了下来。
江月儿就看他一开始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嗖地跑,到后面落到与她平齐,再到后面连她也赶不上。
只是他个性要强,江月儿看他体力已经不支到像要随时晕过去一样,但谅是强撑着,不肯落后她半步。
她只得自己配合着他的步幅慢了下来,跟着他越走越慢,最后到了队伍的最尾端,还摇晃着身子不肯停下来歇会儿。
江月儿见后面没什么人了,小声道:“我们请那人带带吧?他的车上净放的厢子,你在上面歇歇再走也一样。”
杜衍大病初愈,身子其实还是虚的,能勉强走这么长时间,已经算他意志力不错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好拖后腿,便喘息着点了点头。
江月儿便跑上去对最后那辆车上的车夫笑道:“大叔,您能帮我个忙吗?我哥哥他走不动了,让他坐上来歇会儿我们再走,如何?”
车夫本来满脸不耐烦,但看清江月儿的脸之后,马上换了副笑脸:“没问题,小姐,你要坐上来我更欢迎。”
江月儿皱了皱眉:虽说她从小到大碰到的好人不少,不代表她没见过坏人,不知道坏人会打什么主意。
这个车夫不笑的时候眼含凶光,就是笑起来的时候眼中也不是真诚,而是有一种她无法形容的黏腻的感觉。
江月儿将杜衍扶上车,车夫还问她:“怎么?小姐你不坐吗?”
她看了看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半人高的大箱子,摇头道:“不坐了。”
原本她是最喜欢在行路时与各种人攀谈了,但那车夫的目光让她不喜。
而且车夫旁边的那两个男人也跟他一样,看她的目光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杜衍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三个人不是善茬,他坐在箱子上,一只手扶着箱子侧边,一只手扶在车边,半撑着身体,像想帮她挡住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江月儿配合地缩了缩身子,忽然,杜衍扶着箱子侧边的手一抖,他神色微变,但马上又扶稳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月儿对他何其了解,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他。
杜衍摇摇头,作了个“回去再说”的眼色:“我歇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面找郑镖头吧,他老半天不见我们,肯定着急了。”
江月儿留意到,当杜衍说到“郑镖头”这三个字时,那三个人的目光明显缩了一下。
有鬼!
她低下头,好像很羞涩的样子:“是啊,别让郑镖头等急了。哥哥,墨生,荷香,我们快走吧。”
等走到自己乘坐的驴车上时,最陡的那段山路已经过去了。杜衍跳上车,声音低不可闻:“我怀疑,那些箱子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