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揉揉眼睛,往江栋的方向看了看,欣喜道:“阿爹,你醒了?”拐拐阿敬:“阿敬,我阿爹醒了!爹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江栋点点头,又摇摇头:“先不忙吃东西,你先把你们要偷偷出走的原因告诉给我。”
江月儿看看杜衍,杜衍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江栋便叹了口气:“我自问我一向是个宽容开明的父亲,没想到,我的两个孩子背着我居然策划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对家里不满到了要离家出走的程度,我还一点都没发现。枉我自诩聪明……”
江月儿听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他:“不是的,阿爹。我们这次出门,不是对家里不满。我们,是查到了阿敬阿爹的事,但是我怕我说了,让你们担心,就——”
“你们偷偷跑了,我们就不担心了?”
江栋温和的反问更让江月儿说不出话来:“不是的,我——”
“我们还想查出来为什么月丫儿梦里会有那样的事,阿叔,你真的不准备告诉给我们吗?阿叔,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瞒着我们。”
杜衍接口道。
江栋有一会儿没说话。
“我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无解的。”他道:“我总觉得你们还小,这种事如果告诉给你们,也是无济于事的。既然事情因我而起,不应该影响到你们。”
“可是,您已经影响到了。如果您再只字不提,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难题,您想过吗?”杜衍道。
“是啊。”江栋苦笑一声:“我埋怨你们瞒着我,这却是我身体力行地教导出来的。好吧,我把当年的那件事告诉你们。”
江月儿紧张地捏了下拳头:这是她最想弄明白的事,从小到大她问了无数遍,阿爹终于肯说了!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牛家大姑娘急病死了的事吗?”
江月儿没想到江栋是用了这样的旧事开的头,她点头:“记得。其实牛家大姑娘不是急病死了,她是被宋家老三摸进房里干了坏事自杀的。”
江栋瞪向杜衍:“……谁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他是想用这件事来作为开头,没想到女儿早就知道了!这事牛家晦莫如深,他家也肯定不会乱说,女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知道的?!
杜衍神情淡定:看来阿叔对这丫头打听消息的本事还一无所知。
江月儿不明所以:“阿爹不是问我记不记得吗?我回答你了,你发什么脾气嘛?对了,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件事?”
江栋吸了口气,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因为,我的这件事说来跟牛家的事也有些像。二十多年前,我于画坛闯出了一点名气,梁王听说后,将我请入王府中让我帮忙修复一幅画圣的残画。”
“梁王?阿爹,他跟平王什么关系?”江月儿问道。
杜衍皱紧了眉。
江栋道:“梁王是先帝的胞弟,也是平王的异母弟。他住在京城。”
江月儿点点头:扯到王府,这事情肯定更复杂了。外公当年被一个王府长史都打压了这么些年呢!
江栋继续道:“因那画只是残卷,不好搬动,我便在梁王府的外院住下,预备慢慢修复。有一日,我晚间回房时,发现房间里被人塞了一个纸团,展开一看,是梁王郡主约我当晚去他家的湖心亭赏月。”
江月儿哇了一声:“郡主?阿爹那你去了吗?”
江栋道:“我自然没去。那时候京城对女子的束缚比现在严多了,我对梁王郡主无意,如何能赴这个约,万一使郡主清白有损,那就不好了。我当即将纸团焚毁,当作无事发生,想来郡主也会明白我的意思。”
江月儿直点头:“阿爹说得不错,可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啊,”江栋回忆起往事,脸上亦多了些悒色:“一个多月后,我外出方归,就被梁王使人锁拿了我,说我在一个多月前害了他女儿的清白,现在郡主怀孕一月有余,要我为郡主负责。可我当天明明没去,郡主的清白又于我何干?我据理力辩,梁王当时也相信了我,还说等查清真相后会给我一个交代。”
江月儿道:“这样的话倒也不错。”
江栋冷笑一声:“当然不错。若不是后来被我得知,王爷明明查出了坏郡主清白的另有其人,却因为郡主心系于我,知道错付清白,却打算将错就错,逼我娶了郡主,现在你爹已经是郡马了!”
他说“郡马”这两个字时极其地咬牙切齿,一听便是恨透了梁王的法子。
江月儿气得直捶床:“那阿爹你没答应吧?”
江栋轻蔑道:“便是王侯又如何?我不愿意做的事,谁来逼都没用!我可不想还没成婚就被戴了绿头巾。知道此事之后,我连夜逃离了梁王府,找到你外公,娶了你娘,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月儿老半天才回过神来:“那爹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件事,你得罪了梁王府?所以不得不在杨柳县隐居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