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艾薇刚才的卖弄便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意识到这一点的艾薇不由得有些泄气,刚才元气满满的精神也直飞到九霄云外。
岂可修!——心中不爽的艾薇突然发现前面有人挡住道路,没好气地大叫:
“让一下!让一下!让我们过去!”
然而那人却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还增加了伙伴,将一条街道挡住大半。觉察到情况不对的米莎连忙拉住没头没脑向前撞的艾薇。仔细看去,挡路的男人们都披着相同式样的黑色斗篷。米莎在看见这不详的黑色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她不动声色地向后看了一眼,身后也有复数的黑衣男子在靠近。
——大意了!之前的注意力全被身边的这个大嘴巴吸引,完全没注意到周围情况!——
“你……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醒悟过来的艾薇哆哆嗦嗦口齿不清地向对方质问。突然出现的拦路男子将她吓了一跳;但是一想到身边有一个能打的角色,心中便淡定了不少。而且这里不是荒郊野外,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高声一呼不久便会有城卫军的巡逻队出现,谅这些人也不敢造次。
然而对方无视了艾薇色厉内荏的质问,为首的一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身边的米莎,用一种阴沉的语气说道:
“宪兵办事,闲人回避!米莎-卡拉尔什骑长,请跟我们走一趟!”
黑衣男子亮出了身份。原本看见有热闹可看而围过来的人们,在听见黑衣男自曝身份后,便立刻如同躲避瘟神般纷纷散开。
米莎冷着一张脸,紧咬嘴唇,她凑近艾薇的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
“快点回去叫人!”
说完突然闪身向街道旁边的一条小巷跑去。反应过来的宪兵们也不管普通人艾薇,向着逃窜中的米莎急急追了上去。
艾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半晌才回神过来。眼见宪兵们离开,身边又有路人聚集了过来,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艾薇无暇回答。她苍白着一张小脸,提起裙摆,用一路小跑着沿着来路跑回去。
……
黑色的裙摆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翻飞着,不时露出下面隐藏着的大好风光,引来沿途观众和轻薄之徒一阵阵放浪的口哨声。
女仆装的长裙本来就不适合快速剧烈的运动,米莎干脆将裙摆一撕,“滋啦”一声直裂到大腿根部的绝对领域。解放了腿部行动的米莎像只猎豹一样矫健,在迷宫一般的后街里巷中飞奔。身后,是以笨熊姿态横冲直撞、紧追不舍的宪兵。这一追一逃所经过的小巷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给我站住!”
“傻瓜啊,你们!谁会乖乖地听从啊?”
米莎一边跑一边还有余力对身后的追赶者吐槽,以她多年军旅生活培养出来的体格,想要戏弄这些大城市里面娇生怪养的少爷兵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得意太早。作为一个初进城的土包子,她犯下了很多土包子都会犯下的错误——迷路了。
望着挡在眼前有着不可逾越高度的高墙,红发女的心如同跌落冰窖。她心怀侥幸地扭头看去,来路却已经被黑衣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米莎-卡拉尔什骑长……你跑不了……乖乖投降吧!”
追赶者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一边向目标发出最后通牒。
“你说谁?我不认识什么米莎-卡拉尔什么什么的。”
走投无路的米莎干脆使出耍赖**,矢口否认对方的指控。对方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的话还跑什么?哄谁啊!
“米莎-卡拉尔什骑长,不要狡辩了!你现在被捕了,以逃兵罪和强盗罪!”
“我不是你说的这个长、那个长啥的!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米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像个泼妇般叉着腰跟对方气势汹汹地对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黑衣男为首的一人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那上面俨然画着一个人像,同米莎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米莎-卡拉尔,女性,红发,身材高挑,大胸……原王国北方军团第一骠骑兵团第三营什骑长,在帕雷洛战役后离队未归建。再次被人发现是在尼卡镇外,被人目击和指控抢劫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绅士……”
宪兵一字一句地念着通缉令上的内容,一边用不怀好意地视线在米莎的身体上下打量着,尤其是在她的红发和胸部停留许久。米莎阴沉着脸,听着对方照本宣科,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些几乎忘却的记忆。
那时她刚刚从名为战场实为屠场的地方逃了出来,带着仅存的几个同袍仓惶地向后方撤退。毫无组织的溃败带来的一大后果就是补给完全没有。逃亡的道路上除了溃兵以外,还有大量从帕雷洛城中逃离的难民。男男女女一大群人拥挤在狭窄的道路上,忍受着无时不刻不在折磨人的饥饿和疲惫,茫然地挪动着双脚,向着可能安全的方向蠕动着。
在经过一处庄园时,饥饿得再也走不动路的人们向庄主请求开放他的粮仓,施舍一点足以续命的粮食。然而那位“德高望重”的绅士冷酷地拒绝了人们的请求。
“滚开!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