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修竹后仰着头,边背着手走,边自我陶醉地感慨。
陆清清一个人坐在地上很久,最终被进屋的夏绿搀扶起来才算罢了。
夏绿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有些怕,忙叫人盖上布。
“姑娘,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再说是他自己选择自尽,又非姑娘要杀他。”夏绿劝慰道。
陆清清红着眼看夏绿,“你以为我这么长时间都在为他的死伤感?”
夏绿愣了,“不是么?”
“平常总见面,好生生活着的人,突然死了,说不伤心是假话,我的心正经可是肉做的。但事实也确实如你所言,他杀了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之所以在这里坐这么长时间,是在反思。”
“反思什么?”夏绿追问。
“反思我自己为什么这长时间都没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陆清清咬牙,斜眸瞪尸体一眼,便大迈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绿愣了愣,赶忙追出去。
陆清清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裴经武的房间,命人全面搜查,陆清清就坐在门口,下令但凡有可疑物品一律过目给她看。
结果搜查一圈,没搜到半点奇怪的东西。最后有人从床下找到了一个铜盆,铜盆里还有些没燃尽的东西,但已经烧得黑了看不太清。婴孩拳头大的东西,黑乌乌的。陆清清让人拿去水里洗一洗再拿来,仍旧是看不太出来。陆清清就用剪刀将其剪开,总算从一团黑乌乌里面找到一块有颜色的东西。细看该是块青色的布,上面还有线,应该是绣的花,但多数线被火烧断了。里面还有一点点没有彻底燃尽的碎末,看起来应该是香料。显然这块婴孩拳头大的东西是香包。
陆清清仔细回忆从前,转即问夏绿等人:“你们可曾见过裴县丞带过香包?”
夏绿和冬白等人也都仔细回想了下,皆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会不会是哪个女子所送?”夏绿叹道,“一般香包都是女人送给男人的定情信物。”
陆清清刚刚也想到了这点,思及此处时,陆清清脑子里忽然回荡起宋言致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可能和你有关’的话。如果说这就是裴经武杀人的缘由,陆清清完全无法理解。或许裴经武喜欢自己,这样的推理也可以解释裴经武之前面对自己的逼问,选择‘留点面子’去自尽的状况。但如果说刘三得和李四所知道的秘密,就是指裴经武在外有女人,裴经武仅仅是为了和自己隐瞒就去杀人,未免也太蠢了些。裴经武并未娶妻,他就算有了女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事,即便事情败露,也不至于为这点原因就害了两条人命,这其中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陆清清转而想到他身上啵也或许跟兰花教有干系。
“裴县丞平常都喜欢在什么地方?”陆清清问那几个伺候裴经武的小厮。
小厮们皆摇头,“平常不怎么叫我们伺候,外出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去。”
“陆家茶楼,有几次上街的时候,都碰见裴县丞去了那里。”有个小厮忽然想起来道。
陆清清二话不说,立刻骑马带着人,把陆家茶楼围起来,叫人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搜。这茶楼是她自己的产业,所以陆清清也不怕打扰谁,随便折腾。
茶楼掌柜忙来迎陆清清,问清楚原因后,立刻回禀道:“天字二号房,裴县丞每次来都喜欢在那里喝茶。”
“多久来一次?可有人来见过他?”陆清清追问。
掌柜摇头,“就他一个人,从没见别人进去过。次数不一定,有时候一个月来十次八次也有,有时候就一两次。说是县衙忙的时候就没空来,有空就过来喝喝茶静心。”
陆清清到了天字二号楼,环顾屋子一圈,不过是茶楼雅间的普通布置,没什么特别,也排除了暗格之类的存在。推开窗,窗下是长乐县的主街。打从她接受长乐县后,这昌乐县就车马繁荣,白天的时候主街上最热闹。若说能在这种地方喝茶静心,可需要些定力了。
陆清清随即看向街对面,因夜里黑,看不太清。
“对面是什么来着?”陆清清一时想不起来。
掌柜的忙道:“是慕家老宅。”
“慕家老宅,闹鬼的那个宅子?”陆清清惊讶问。
掌柜点头,“那宅子大,正门在两条街外,看起来挺远,但后院的西北处确实在此。”
陆清清自然要转路带人到了宋言致的住处。敲了门后,老半天才有人应,开门的人提个灯笼,从下映照着嘴角到耳根的拿道疤,又把大家吓着了。
今天的高奇脾气明显比以前更差,所以眼神看起来很凶恶,整个人跟恶鬼一般瞪着众人。
“这大半夜的,干什么?”
陆清清从衙差的后头走了过来,对高奇道:“搜府。”
“不行。”
“没听清,过来说话。”
高奇走过来,忽然就有人从身后用刀抵住了高奇的脖子。
“陆县令,你好样的。”高奇咬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