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的内劲早被门主卸去了?这麽个普通平常的白发女人咋可能那般轻轻松松,像是鼓捣玩具一样接住来势凶猛、快如闪电的弩箭?!

簇拥在战船四周燃烧的芦苇枯枝内部虽灌了硫磺硝石,腾烧剧烈,但对蒙著铁皮的战船却不能构成太大威胁。不过那些近距离s出的火箭却有极大一部分穿s在了桅杆上,船帆中。焰蛇吐著火红的

舌头开始逐渐蔓延。

“砍帆!断桅!”彤阳当机立断,马上下令清除著火部位。既然船已无法划行,那麽留著这些桅帆也没有多大用处。她同时下令,对著飞出火箭的芦苇丛抛石s箭。只可惜从水面升起的滚滚浓烟使

他们无法清楚辨析对手的具体位置和动向,只能模模糊糊靠感觉发s,极大地失了准头。是以战船虽在不断地投s石弹弩箭,仍无法阻止火箭的到来。

失去了桅帆作为引燃目标,火箭全部s落在甲板上,船楼上,舷窗上,一支不足以引燃,那就两支、三支、四支、五支无数支。

“噗通──”

终於有个浑身著火的蛟帮成员尖利呼号著纵身跃下战船。船下一片火海燎烧,那厉号在腾腾烈焰,滚滚浓烟中瞬间销声匿迹。

“孽障!我岂能让你如愿!”彤阳恨声大喝,双掌运气连连拍击燃著大火的水面。劲风狂厉乍起,击出滔天巨浪。著火芦苇四下飞散进挺立的芦苇,迅速引燃一片又一片苇丛,逼使一道道隐匿的黑

色身影不得不跃入水中。

滔天巨浪颓然倾倒,如暴雨般洒落在战船上,浇灭一处处即将蔓延的明火。

“蛟帮所有帮众听令,抛石,弩箭再进船舷。她不能用火箭,烟雾太大,混淆目力。且一旦这方圆数里的芦苇全部烧灼,很可能便真的玉石俱焚了。

“是!”惊恐尚未完全褪去,但一切又顷刻归於井然有序。

燃烧的芦苇枯枝被水波荡开,浓烟变淡,弩箭似雨,对著水中闪掠的黑影s下,眨眼升起一缕缕殷红;石弹j准地弹s进苇丛中,时不时引起声惨烈的闷哼。

锦螭薄唇一勾,口中遽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母亲,你怕用火,我可是不怕的。

上百艘包著铁尖的小船载著满满的芦苇枯枝从港汊口钻出,苇枝腾地燃起,冒出股股浓烟,接二连三地撞击向战船。

“孽障,你的火船是没用的!”彤阳厉声长笑,指著靠近的火船疯狂大喊,“砸,给我狠狠地砸!”

一艘火船被砸沈,两艘火船被砸沈,接著是三艘、四艘随著船沈,更多燃著明火的芦苇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浓烟混著雾气弥散,朦胧了方圆数里,弩箭和石弹的攻击又一次逐渐失去准头。

“c他爷爷的,姐就不信扒了皮还点不燃船。”花恋蝶嘿嘿冷笑,手伸进袖袍里出一件白色油布罩袍。

船上几人在看见她抖开油布罩袍往身上穿时,全怔愣起来。

“恋蝶,你要下厨?”红罗站起身,不太确定地问道。这不是恋蝶专为下厨时缝制的油布袍麽?眼下好像不太适合下厨吧?

“啊?不,我是怕靠近战船剥皮时,有血溅到衣服上,这麻布黑纱罩衣虽然不值钱,也是红罗夫君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当然要爱护珍惜。”一席话哄得红罗笑开了眉眼。

锦螭抽抽嘴角,拍上红罗的肩,点头叹道:“恭喜你找了个好妻主。”

“难道你没收只好宠物麽?”红罗眼角飞出fēng_liú波光,伸手将花恋蝶的白色发辫在她脖颈上缠了一圈,谆谆叮嘱道,“恋蝶,小心些。”

“我知道。”花恋蝶倾身在他颊上吻了吻,弯腰撩袍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魁斗和魑魅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出现了诡异的波动。门主的白发宠物抬起的粉玉脸颊僵硬如冰,柔和的笑凝滞在浅浅勾起的唇角,烟灰色澄透眸子燃烧著诡谲怪异的灼光,凌乱的白色鬓发飘飘飞舞,

整张脸呈现出无法言喻的微妙扭曲,身周三尺地界似乎被一层y毒狂暴的黑气笼罩,硬生生与三尺之外的青白天光划分出界限。

恶鬼!

他们不约而同地小退半步,心倏地绷得紧紧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锦螭主人,我上场了。”花恋蝶弯眉冲锦螭飞了个吻,娇声道。

魁斗和魑魅浑身悚然一颤,只觉冷汗瞬间浸湿了後背,“恶鬼”二字在脑中无限放大。

“等等,我也去。”锦螭眺望一眼对面船头,拉住她,转头又对魁斗漠然吩咐道,“你们在这里负责保护红罗的安全。”

花恋蝶静默看了他片刻,轻声问道:“你确定?”

“走!”他不再多言,攥起她的手臂腾身飞出,两道白影瞬间朦胧在烟雾中。

恶鬼一走,窒息感倏然消失。除了红罗,船上三人身形摇晃,几乎跌在甲板上。

“还好吧?”红罗善解人意地为魁斗递上一张锦帕,“擦擦汗,恋蝶已成了你们门主的宠物,以後会常见面的,习惯就好了。”

不!他们可不可以不要学会习惯。

魁斗等人总算有点点明白了弦络和勾云那欲说还休的难言之隐,身为高级武者被个拿刀的人吓著绝对是件丢脸的事,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被吓著了。

这可怕的白发女人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战船扒皮,被火灼烧得滚烫的铁皮是那麽好扒的麽?

後来,某次魑魅惹怒花恋蝶被瞬间冻成冰块後,他们终於解开了今日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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