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臣民唤孤太子殿下,那女人唤孤儿子,那群小萝卜唤孤御哥哥,孤很难有机会听到“御小蝶”这三个极度摧残心灵的字音。

孤知道自己的这个名字代表了父皇对某个女人的深深思念,也代表了父皇藏在心底的那种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孤改名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了。

父皇没有立后,数年来也没选过秀,g中妃嫔谈不上多,也说不上少,不过个个都是实打实地独守空闺的寂寞活寡妇,白白糟蹋了美貌的青春。原因无他,孤的亲生母亲是个魅力值极高,嫉妒心又极重的自私女人,她可以三夫四侍,她沾染的男人却不能左拥右抱。违者,弃无赦。何况孤的父皇已经处在半弃不弃的尴尬境地中,稍微踏错差池,便真是永远遗弃了。

孤的记忆较早,用孤母亲的话来说,孤和她一样是个天才。

孤记得在孤五岁时,孤正趴在桉桌上吃宵夜,等着父皇从御书房回来陪孤一起睡时,伺候在身旁的g侍们突然全部倒地昏睡,一个白发女人牵着一个和孤差不多大的长相极为美丽的男孩子从y暗处走了出来。

孤曾偷偷翻过父皇视若珍宝的秘密匣子,里面有一张宣纸,一块衣角,一方绢帕,都写了字,字迹颜色有黑的,也有红的。孤那时早已识得数千字,chu通文墨,读了那些字,自然隐隐明白父皇曾今与某个女人产生过比较唏嘘比较遗憾的爱恨情仇。

那女人是不是眼前这个白发女人呢?孤来不及多想,白发女人已经丢开美丽的小男孩,欣喜若狂地扑上来一把抱住孤,像个戏子般拉长声音唤出:“姐的儿子啊!”。好,孤当场便确定了,这白发女人就是父皇爱得无法名状的心头r,r中刺,而且还是孤五年不曾谋面的亲亲母亲。

父皇批阅奏折通常都会到深夜,在父皇回g就寝前,孤知道了父皇和母亲的“爱恨情仇”。也知道除了父皇,孤还有五个爹爹,一个妹妹,四个弟弟,而孤的母亲竟然就是名震九州的白发后主!嗯,不错,有个如此强悍的母亲,难怪孤自小就比很多人聪慧。

母亲身边那个比孤小了二十来天,瞅着孤笑得可爱无比的小男孩是大爹爹的孩子,名唤花掬红。

花掬红,这是啥破烂名字?就算他亲生父亲姓红,母亲要表现自己的深情,也不该这麽给儿子取名吧?又是花来又是红,顶多比孤的御小蝶好上那麽一点点。唉,可怜的弟弟,名字竟然与孤一样悲催。孤对此深表同情,也因着同病相怜,立马喜欢上了这个有着一双桃花黑眸的美丽弟弟。

母亲每隔两月便潜入皇g,背着父皇偷偷见孤一次。每次来,都会带着一个孩子,要麽是孤的弟弟,要麽是孤的妹妹,数年来从不间断,也让孤与弟妹们的感情飞速成长。

她还教孤许许多多太傅都不知道的东西,指点孤的武道和医术。八岁那年,在母亲肆无忌惮地将孤洗筋伐髓,重新打造时,孤知道父皇和母亲暗地里终于重新勾搭成奸了。

“蝶儿,蝶儿。”

一卷书重重地敲在御小蝶头上,将他从过去的遐想中拉回来。

“很痛啊,父皇。”他抬起头,皱眉朝端坐身侧的男人嘟嘴叫嚷。

男人一身玄黑朱边的五爪金龙常服,发未束冠,鸦青色长发如瀑披泄。虽已三十有五,面容仍如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般,看不到丝毫皱纹,反倒平添了难以言喻的成熟男x的惑人风采,比之以前更显得俊美如神祗下凡,尊贵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雍国的帝王,御苍玺,也是深爱他的父皇。九年来,父皇对他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舍不得拳打脚踢,舍不得横眉冷目,件件事都依着他,啥宝贝都往他g里送。若不是他天生g正苗好,早被这毫无原则的宠爱给废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是谁说的?拖出来午门斩首!瞧瞧他家父皇,无情吗?整一个溺爱妻子,孝顺儿子的好帝王。再瞧瞧他,无情吗?整一个敬爱父母,友爱弟妹的好太子。

“父皇让你学着批阅奏折,你却傻呆呆地只顾着发神,挨上一卷书算是极轻的了。”一只大手覆上他的头顶,轻轻揉动着。

嘻嘻,就知道父皇是最疼他的。御小蝶索x爬上自家父皇的大腿,很是舒心地靠着父皇厚实温暖的x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懒懒道:“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孩儿对这些政事没半点兴趣。”嗯嗯,父皇的身体比硬硬的龙椅坐着舒服多了。

垂眸凝看怀里这个与自己长得极像的孩子,御苍玺心里一片柔软。九年前,当他醒来后,孩子躺在他身边,小蝶把所有的后续治疗对御医详细交待后,留下药便悄然离去了,一如她悄悄地来。

绝望的失落和夹着爱的深恨在他心中盘亘了很长一段时间,让他不时涌出杀光所有的嗜血冲动。可每当视线落在孩子身上时,那种嗜血冲动便渐渐澹去。他会忆起那个御医说小蝶临去前吻了他的额头和唇,还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谢谢?小蝶是谢谢他为她生了一个孩子吗?可是他要的不是她的谢,而是她的爱,对他御苍玺的爱!不是遗弃般的“谢谢”两个字!

他为孩子取名御小蝶,唤他蝶儿,守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蝶儿蹒跚学步,听着蝶儿咿呀学话,当蝶儿第一次叫着“父皇”奔跑着扑进他怀里的刹那,他心里所有的y霾突然全部消失了,只觉自己怀里抱着世间最最珍贵的至宝。

这感觉和抱着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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