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帧无声的画面?
每个人都在为了能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断努力,唯独肃海不是。
他把过去的日子都打包背在背上,绝口不提,他走得很快,步伐很大,于是跟他同行的人都以为他举重若轻,可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多急迫,而肩上的担子又有多重。
沈亭暄觉得,就连自己,也一定在那个担子里。所以她想跳出来,她时不时地跑到肃海面前,想跟他说不用再背着她了,她已经长到能够跟他一起走、甚至一起承担余下的负重了,肃海却仍旧恍若未闻。
“哥,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牛放首先忍不住了,把鼠标摔在了一边,自己站了起来,“这坐得我腰都疼了,不行,我得出去走走。”
“回来,”肃海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上面是一张放大了的李牧照片,“顺便去问问门口那个团伙,这两天见到这个人了吗?”
“哪个团伙?”牛放眨了眨眼。
沈亭暄看肃海眉梢微挑,俨然已经不那么愉快了,便在后面轻推了牛放一把,“就是那个天天守着客运站偷钱包的团伙呀,你忘了?”
“哈哈,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牛放说着,在肃海的眼神下感觉脑袋重若千金,几乎要抬不起来,赶忙快步走出了门。
他一离开,沈亭暄便凑近了,跟肃海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也不说话,就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肃海轻咳了一声,想往旁边挪一挪,却发现椅子一头已经抵到了墙上,只好作罢。
两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监控视频。
直到牛放溜达了一圈儿,饭都吃过了,嘴上还沾着油光地回来,也没有从视频里发现李牧的身影。
牛放提的塑料袋里有两份炒面,还有两瓶矿泉水,他走近了放在桌子上,说,“哥,那什么,要不你们先吃饭吧,我看会儿?”
肃海略犹豫一下,便让开了位置,坐到旁边从袋子里取出泡沫饭盒,“谢谢。”
“唉不客气不客气,”牛放一边按下播放键,一边连连摆手,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本来你们来是得请你们吃点儿好的,可咱这不是公务在身嘛……”
肃海“嗯”了一声,掰开一次性筷子先递给了沈亭暄。
牛放继续说道,“我刚刚去问了啊,刀疤那伙人都说没见过照片上这个人,他们七八个人天天都蹲在客运站门口,比这儿上班的人都按时打卡,而且不管是吃饭上厕所,肯定不会全去,都是留两三个人盯着的,所以刀疤说没见过,那可能这个人是真的没来。”
“他说的话可信吗?”
“这个你放心,他不敢骗我。”牛放说,过了一会儿,见肃海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期期艾艾地问道,“那……哥,咱这监控就不看了吧?这都六点多了,该下班儿了啊。”
肃海把泡沫饭盒合上,重新装进了袋子里,从沈亭暄那儿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走到牛放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个优盘给他,“把剩下的拷给我,我晚上看。”
“啊?”牛放一愣,在肃海的注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这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呢,你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在等待拷贝的过程里,沈亭暄也吃完了饭,收拾了桌子,把袋子拿出去丢掉。
她刚一离开,牛放就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肃海的眼睛还盯着屏幕,闻言“嗯?”了一声。
“就是……就是你们给我打电话说死人了的事儿呗,还有我明明知道刀疤他们在这儿一直作案,也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牛放结结巴巴地说,“刀疤他们也是前一阵子才来的,他们人多,就我跟老马两个人,确实治不住他们。还有……还有那天我接了你们的电话,真的都上路了,就是走了一半儿,又被喊回来,而且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杀人案,报案的又说那儿有警察稳定住了场面,我就想着我去了可能也没多大作用……再说了,丢车在我们这儿真的是个大案子,加上地点刚好就离我们派出所两条街,我这不管也不行……”
他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就眼巴巴地看着肃海。
肃海抿了抿嘴,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轻飘飘的话,诸如“没关系”、“我理解”之类的,但是他并不明白这样究竟有什么意思,说白了他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只是恰巧和牛放职业相同,现在甚至还破坏着纪律去插手不属于自己辖区的事情,他不会在这里长久停留,也根本影响不到牛放的未来,所以,何必问他的意思呢?
肃海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93、98地艰难前进着,深蓝色的格子每往前走一步,就好像克服了什么看不见的巨大阻碍一样,最终显示出一个小小的对勾,提示“文件已传输完毕”。
牛放没等到他的回答,或者是这么几天一直困扰在自己内心的疑问其实早就有了回答,他期待的,不过是来自别人的谅解而已,没得到也实属正常。他垂头丧气地把优盘拔下来,递了过去。
“自己心里过得去就行了,干什么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