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掉?毕竟我觉得这是你这辈子最后的留长指甲的机会了。”
靳桑浯被她无辜的语气惹得不禁一声轻笑,但小小的胸腔的振动都让她立刻吃痛地紧蹙眉头,没有血色的面容又白了几分,咬住下唇,慢慢调整呼吸以适应因为疼痛而变得紊乱的心跳。
“对不起对不起!”叶念斯被她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的头,然后又抬手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她的手被靳桑浯的轻轻一握,虽然对方一点力气都没有,下一秒自己的手就从掌心滑出来,但还是止住了动作,主动将那只冰冷潮湿的手握在掌心。
靳桑浯努力舒展眉头,气息略有不稳地吃力说:“那就……留着吧……”
恋人一如既往的平和态度让叶念斯渐渐镇定下来,紧握着她的手,凝视面容,等她眼中最后一丝隐忍的疼痛散去,才长舒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靳桑浯也是疼的,胸口那么大一个洞,怎么能不疼,身侧还有开胸后留下的长长的疤,但至少不是在需要集中精神去忍耐的阶段了。
稳定自己的情绪,对靳桑浯露出一个笑容:“那好,我给你留着。”
她修得极为认真仔细,每修剪完一个,都要停下来细细地审视一翻,好像在欣赏自己雕琢的工艺品。
她一向觉得靳桑浯的手长得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均匀,莹白如脂,嫩滑如玉,掌心也薄薄的,宛如精巧的薄胎瓷。
一只手修好后,她抬头便对上了靳桑浯的目光,那是温和得如月光下柔软的一片湖的目光,其中的爱又充沛繁盛,遇到这样的目光,没有人会怀疑自己不是被这个人深爱着的。
这样的目光让一股暖意从自己的脊背滑进脑内,又流淌全身,一路熨帖到心底。
她以自己最美的笑容回应她,告诉她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
然后才把椅子搬到另一面,为她修剪另一只手。
她们的两位朋友来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已经被交代了要尽量轻声说话与做事,两个人来时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季澄非更是夸张,缩手缩脚,说话声音小得都听不清了。
她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因为已经从华格赫那里得知了事情大致的始末,不满地瞪了叶念斯一眼,语气却十分轻柔:“你~们~就~作~吧~,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清~楚~吗~?”
叶念斯眨眨眼,“嗯?你说什么?没有听清。”
季澄非再瞪,声音放大了一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评论道:“感觉像是在看20年前的韩剧似的。是的,你们没听错,是20年前。韩剧现在都不这么演了,咱不能走在时代的前端吗?”
叶念斯无奈地笑了一下,真诚地说:“是我的错。”
季澄非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却听得靳桑浯问道:“现在金氏怎么样了?”
叶念斯身为恋人,张张嘴,声音还没有发出来,被急性子的季澄非抢了先:“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病就是。”
靳桑浯微微笑了一下,温声说:“事情悬而未决,才是最让我操心的。”
“他们打算卖掉金龙,以缓解目前的危机。”说话的人是席苏虞。
季澄非不屑地“嘁”了一声,“现在金龙那个烂摊子,有谁愿意接手。”
席苏虞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摸摸下巴,说:“最近……金建业倒是有联系我……”
室内其他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她。
*
等季、席二人离开后,叶念斯看了看靳桑浯的神色,见她面上露出几分倦意,心怜地亲亲额角,柔声说:“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靳桑浯静静凝视着叶念斯,抿了抿唇。后者立刻会意地弯弯唇角,身子一移,四瓣唇贴在一起。而后感觉到了对方在这样的亲吻下微笑起来,起身果然看到浅淡薄唇的弧度。
“现在歇一会儿?”
靳桑浯“嗯”了一声,显得有些乖巧地阖上眼。
叶念斯的目光在玉雕面容上流连有顷,而后凑到她耳边温声说:“你好好休息,我把剩下的两个指甲剪了,然后给你剪脚趾甲。”
靳桑浯猛地睁开眼,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浮上几分霞色,“脚趾甲?”
她在叶念斯看不见的被子里,不自觉地将十个脚趾蜷缩了一下。
叶念斯这一次是真疑惑她的反应,“怎么了吗?”
“我……”难得吞吞吐吐的,“我脚趾甲……长得慢……现在……现在应该还不用剪……”
叶念斯这才意识到她是害羞了。
最近靳桑浯的一部分护理工作都是她在做。一开始靳桑浯清醒的时间较短,知道她肯定不愿自己的身子被别的人摆弄来去,但是护理的全部任务自己不熟悉,而她需要的是十分精心的护理,并且全部工作做完,自己的身体也撑不下来,所以好歹担任了清理身体的工作。
第一次擦拭身体,便看见了她前胸的纱布和身侧开胸时留下的刀口、看清了腹部以及身上其他一些地方或因为胃病或因为车祸而留下的细细的白色痕迹——还是留了一些不仔细去看而不会发现的疤痕。
清理结束后,她钻进洗手间流了几分钟的泪,不过很快擦干眼泪,坐在了靳桑浯身旁,因为她知道,她现在需要自己。
或者说,自己需要她。
靳桑浯醒后,也对此十分羞涩,但是因为在她昏睡时自己已经做过很多次,所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