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当然是父亲,父亲已经醒了,只是满脸憔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又老了。
王梓贤推门进去,“爹,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她走过去给王振海掖着被角,观察着他的脸色。
“嗯。”王振海变得异常的沉静,仿佛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行者。
“爹你饿了吧,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吧。”王梓贤坐在病床边,心疼的望着王振海憔悴的面色。
王振海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他越是这样不说话,王梓贤就越是感到心中很不放心,这样子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着实让人担心。
“爹,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王梓贤忧心忡忡道。
王振海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呀了一声,道:“我没事了,手术不是已经做过了,死不了了!你不要把我当成废人一样,你爹我还硬朗。”
“爹!”王梓贤不乐意听,拍了一下王振海的手臂,“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自然没把你当成废人,只是你现在生病了,得好好照顾着,我希望看到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爹!”
王振海望了王梓贤一会儿,平息了心情,妥协似的道:“行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王梓贤依然担忧着,望着王振海这时而安定时而暴躁的状态,她心里仿佛悬着什么东西。
不过,她还有工作需要做,还没有查房,她不可以在这里逗留的太久,便对王振海交代着:“爹,我还有工作,得先走,我会让同事给你弄吃的过来,你稍等一会儿,另外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叫我们。”
王振海乖乖的点了点头,王梓贤这才稍微放心的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身后王振海突然发出沉重的声音:“我书房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是宏儿留下的遗产,钥匙在书柜里的大字典里夹着,你取出来一部分给你大哥还债去吧。”
这个感觉似乎是交代后事一般,那个态度是那般消极,让人听着于心不忍。
王梓贤一时语塞,回过头来定定的望着垂着头沮丧着的父亲,心里既心疼又不干,这就是父亲啊,不论怎么说,都永远疼爱子女的父亲。就算大哥做了再不对的事情,做父亲的最终能做的依旧是包容。
她不由得颤了下眼睫,听话的点了点头,按照父亲说的去做,“我知道了,爹。”
然后低着头大步迈出了病房,走在走廊里她的心情如此复杂,她越发讨厌大哥,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背叛了父亲!可是作为亲人,她又能怎么办,能做的无非还是得过且过吧!
途中遇到了一个小护士,王梓贤拜托了她给王振海买点有营养的食物,小护士人也很好,热心的答应了。
王梓贤挨个查房,一一仔细的询问病人的感觉,并详细记录下来,第三个就来到了张云的病房。
张云正在作势穿衣,但是从表情看上去确实如此的痛苦的,毕竟新伤才刚刚处理,刚捡了一条命,怎么都行动不便。
王梓贤上前阻拦了他:“你不可以这样,会影响伤口,导致情况恶化,你需要好好休息!”
张云松懈了动作,另一只袖管放了下来,没穿上,他气恼自己道:“真是蠢!连衣服都穿不好!”
“不要这么说。”王梓贤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慢慢靠在枕头上,“有伤在身,任谁也不能如平常那般行动自如,你现在仍在观察期,需要好好休息,切不可多做活动。”
“不行的!”张云面露难色,自桌角拿过来一个文件夹,对王梓贤道,“这份文件很重要,是要交给上面的,少爷早上走的太急,忘记带走了!我得给他送去!”
说着,张云作势要起,奈何疼的又坐了回来。
“都叫你小心着了!”王梓贤扶住张云,嗔怪道。
张云顿时就急了,一把抓住王梓贤的胳膊,央求道:“王小姐,我知道你与我家少爷是朋友,这份文件真的很紧要,没了它少爷可能要被新总统责骂,我如今行动不便,你可否代替我去送一下?”
张云脸上尽是焦灼和不安,眼睛里满满的期待,就等着王梓贤点头。
可是王梓贤很为难,无力道:“可是我得上班。”纵然她万分想帮忙,奈何工作使得她脱不开身。
张云泄了气,整个人像是垮了一下,不过随后他脑子一动,想出了法子,道:“工作无妨的,你的上级怎么也得敬林督办三分,再怎么说这也是政府的要事,你便请一次假,相信是没问题的,事后一定感激不尽!”
王梓贤犹豫了,不得不说,张云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她才就职没有多久就要请假,怕是院长会有意见。不过,又听张云说的这般急迫,她又想要帮一把,于是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张云见王梓贤已然被说动,便趁热打铁继续加大请求力度,力求她能够答应下。“王小姐,我家少爷平日里可是不少提起你,想来你与少爷关系匪浅,否则我也不会求你帮忙了。”
“她……平日里提起我?”王梓贤倒是被这句话吸引住了,她与林云之的接触并不是许多,关于事后的消息她完全不得而知,她根本不会想到林云之会在生活中提到她。
“嗯……”张云心虚了下,若是说多次提到倒是没有的事,不过每次要去王家时便会提起,少爷是那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能够被他提起的人真的少之又少,王梓贤倒是极少数被提起的一个,“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