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红的确是一个无论到哪里,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人。
门不曾落锁,应手便被推开,不过若进来的人不是苏薄红,那人便早已被布置在门口的十七八道机关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将笠帽顺手拿下,苏薄红那一双被墨昭华施了术法的金眸立刻暴露在了日光下,更显其中光色流转,变化万端,深不可测。想到这里她便想将那小子教训一顿,本是想要掩饰她并非西华族人的身份,没想到他那半吊子的术法竟把她的眼睛弄得更加显眼,以至现下若要出行之时只能推说容颜被毁丑如恶鬼戴上面纱遮掩,其中诸般不便,让她立意等出了谷后定要向他要帐。
绕过照壁,扫了眼立在天井的日晷,原来已过了未时。苏薄红偏过身子,错开了往自己房中去的方向,却往东厢去了。
足上加了轻功巧劲,每步看似踏实,实则均是离地半寸,正是传说中踏雪无痕的功力,不过,如今却被苏薄红用于可议之途。
雕刻着百蝠流云纹案的房门虚掩着,苏薄红在门口顿了顿,片刻才旋身进去,掀了几层帘子走到内室,果然匀细的呼吸声入耳,那人尚不曾起身。
床上男人只著一件白色单衣,薄薄的贴在身上,一头青丝解开散在四处,调理月余恢复了黑亮润泽的发流云似地拖在枕上,将他削瘦的脸衬得更显白皙。
手指留连地轻轻从他玉洁的额划到微抿的薄唇,苏薄红自是甚少行这偷香窃玉之事,不过此番ap;;
她已经被林星衍拒之门外近一个月了,自从初来白虎族之后。
那时林星衍身体初愈,他们之前又分别良久,此次初见便连遭意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说说体己话,她亦知他看她的眼神与从前不同了,两厢情愿之下,自会有所动作。
然他们情到浓处,却都忘了当时尚未找到上佳住处,三人借了农家一处谷仓暂居,外出打探消息的墨昭华回来,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撞了个正着。
说起来终归是男人面薄,不就是被那姓墨的小子看到他们欢爱么,林星衍居然舍得当场发作,将她赶下床不说,还发狠不再见她,这一气竟气到了现下。
幸好近日来不知为何,林星衍渐渐变得嗜睡起来,替他找来大夫看过无碍后,苏薄红倒是乐见其成,因为这给了她每日偷偷进来窃玉的机会。
不过心中郁结,终是难消。
想到这里,苏薄红手下不由用力了些,为她动作所惊,林星衍睫羽微掀,睁开没有焦距的墨眸,等彻底从初醒的茫然中清醒过来时,身侧的熟悉淡漠气息让他不由面上微红。
连月来都摆脸色给她看,不过是想看她对自己的容忍,底线究竟在何处,然后他便明白,该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告诉她几分。
没料到日日午后昼寝醒来,房内总有熟悉的气息,这才知道苏薄红对他亦非假意。
够了,这样便够了。
ap;r;略低女声在耳边响起,过近的距离让他不禁耳;泛红,如同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彩的白玉,让苏薄红心中顿时了然,自己终究还是摊牌得晚了些。
ap;r;月余不曾与她说话,一时间开口竟觉得有些陌生,林星衍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有后话。
ap;r;天外飞来一句,苏薄红转身拿来案上的一个青石药臼,将带进来的药取了一帖放进去,加水,在杵上附以内力,很快捣成可以用的膏状。
把药臼拿在手里,走近床前,苏薄红毫不客气地掀开林星衍身上的被子,露出他仅着单衣的身子,唇角微勾,道:a;这些日子的帐,我们可要好好算算。ap;r;
没来由地身子一战,林星衍用力攥住身下的垫毯,脸上明明红晕渐染,剩下的地方却苍白得吓人。
衣服被轻易地解开,纤细柔韧的身子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只是那玉色肌肤并不是完美的光洁,反是纵横着许多伤痕。
苏薄红脸色变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却没有动作,又重新将他的衣服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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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言一出,林星衍绷紧的身子这才渐渐放软,任由她将自己的裤腿半卷,拿掉夹在两边的夹板,用帕子细细擦过后,再把药臼里的药膏抹匀推开,最后才将夹板重新固定了回去。
a;骨头看来都长好了,过几日便可下地了。ap;r;苏薄红一边在铜盆里净手,一边淡淡说道,a;若是无事,星衍,我便先离开了。ap;r;
听女子故意放重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星衍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最终冷冷一声脱口而出:ap;r;
停下了脚步,却未回身,苏薄红问道:ap;r;
ap;r;扶着床柱起身,林星衍赤足踏在地上,也不顾左腿伤势未愈,倚着床沿一面急促喘气,一面说道。
ap;r;女子眸中金光变得沉暗,轻笑一声后转身,目光落在倔强地抿着薄唇的男人身上。
是不是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呢ap;;
苏薄红暗自沉吟,眼神慢慢从林星衍半卷裤腿下露出的白皙双足移到他明明该是一片空白,现下却似沾染了不明情绪的墨色双眸,最后,定在抿成僵硬弧度的唇上。
没有再说话,只是几步上前,苏薄红一手环过他的腰将他全身重量转到自己身上,一手捏着他因为消瘦而变得有些尖利的下颚,掠夺般的一吻,狠狠印上犹自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着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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