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身西装还蛮帅的。”
印象里的江也素来一身简洁,大多是休闲模样,很少有这种正经严肃的时候。
“刚从谈话的场合出来,只能这么穿,来不及换。”江也解释说,伸手接过她的行李拉杆,从悦垂眼瞥了瞥,松开手没拒绝。
他又说:“来晚了,对不起。”
从悦盯着他,有几秒时间笑着没说话。江也疑惑看来,她收了目光率先提步,“走吧。”
江也是开车来的,行李箱放进后座,从悦坐副驾驶座,门刚关上,他倾身过来,替她系上安全带。
三秒,又或者是五秒,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的脸距离她仅仅咫尺,垂眸就能看到他睫下轻微投映的阴影。
“周嘉起还在陪资方谈具体内容,谈完直接回你公寓。”江也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开着车,“卓书颜下午去采购,买了很多菜,现在应该在煮晚饭。”
从悦歪头,窗外景致和一年多前大有不同,飞速略过。她忽的问:“那你呢?”
“……”江也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我在这。”
从悦笑了。
江也道:“你原本说下周回来。”
“嫌我回来的太早了?”
“不是。”
从悦一直是笑着的,在国外生活了一段时间,人似乎开朗了很多。她不开他玩笑,面上顿了顿,只说:“想回来就回来了。”
去佛罗伦萨的这一年多,从悦没有回来一趟,其余小节便罢,就连春节也没有回来过。卓书颜耿耿于怀了好久,后来想想,她回来没有家人可团聚,何必特意请假奔波。
说着话,从悦注意到路灯变色,手虚晃摆了摆,提醒他:“红灯。”
江也嗯了声,顺势停下。这个路口的红灯等候时间偏长,夜色降临,道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挡风玻璃前是空空如也的车道,没什么看头,他的余光不禁瞥向身侧。
从悦颊边的发被安全带夹着微微凌乱,拱起了一小团。江也盯了几秒,“嗒”地一下解开安全系带,倾身靠近她。他把她的头发轻轻捞起,撇到两侧,从系带的桎梏下解救出来。
理好她的头发,视线扫过她的脸,顿了一下。
从悦不闪不避直直和他对视,距离很短,短到整个车内空间越显逼仄,气温仿佛也升高。
“你想亲我吗?”她眉梢微动。
“你希望么?”
从悦勾着嘴角笑,抬手扳住他的下巴,凑近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随即将他推回驾驶座方向,“好好开车。”
江也仍然一派沉着,面色淡定如常。重新系上安全带,他踩下油门——
“砰”的一声,从悦顺着拐弯的冲力前倾,差点在急刹中咬到自己的舌头。
诧异又略带受惊地抬头,车头冲上了花坛。刚刚油门力道不对,方向盘打滑,车来了一个猛转弯。
路口的垃圾桶被撞瘪了。
“……”从悦看向江也。他佯装沉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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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闯红灯,但从悦和江也还是被逮进交警队,撞坏公共设施,需要赔偿。
交了罚款,填好单子,两人坐在凳上等候。
从悦盯着江也半晌,冷哼笑出声:“你不是挺淡定的么?”
他轻咳,“油门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是车的问题。”
“……”
江也生硬地岔开话题:“你上周说要画的那副画,画完了么。”
“上周?”从悦撇嘴,“哦,你说那个啊,画完了。”
“你老师怎么说,满意了吗?”
“还算满意,不过也指出了很多问题。”
他又问:“你打碎他的茶杯后来怎么解决的。”
“找了家做陶艺的,亲手做了个杯子,杯身上的画是我自己画的,他才勉强消气。”
从悦答完,聊起他,“你呢?现在见的那个资方,是之前很挑剔龟毛的那个合作方介绍的吗?他真的给你们拉生意了?”
“并不是。”江也道,“他只是说说而已,完成那单之后我们工作室的人没有再和他联系,现在在谈的这个是林禧出面拉来的。”
“也是,我就说嘛,他要是那么好心也不正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无视地方,将交警队大厅当成了私人场地,聊得停不下来。
这一年多以来,如江也所期待的那样,他们没有断了联系。创业繁忙,但闲下来,江也总会给从悦发消息,从悦课业同样累重,除了佛罗伦萨学院进修班的老师,郎克龄也算是他们的老师,课后完成作业,还得去郎克龄的画廊一边帮着打下手一边学习。
生活中有什么琐事,他们都会和对方说,有趣的,烦恼的,或者不那么愉快的。
彼此脚下所踩大陆不同,存在时差,很多时候无法第一时间回复对方,他们都不急。内容渐渐变成了分享,很少有问题,或是对话,因为知道等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