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动了动,眨了眨浑浊的眼睛,那干枯的手指在黄泥土地上抓了抓,却只抓到一把尘沙,那无奈和心痛,让旁人看了都觉得辛酸。
但秦老夫人毕竟不是常人。她那老练的眼睛看着躺着的人,那个自己想要得到爱却一直都没有回应的男人如同尸体一样躺在自己的眼前,而那个剥夺自己幸福的女人就躺在他的一旁,看上去还是那么碍眼,不管是当年的绝色还是现在的落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是该了结了。”
秦老夫人的瞳孔变换着复杂,抬头看着阴沉的仿佛立马就要下来一场大雨的天空,再看向整个铸剑山庄,那巍峨雄壮的建筑群,还有那一草一木,身边乖巧一直受到自己保护的子嗣,一个在哭泣,一个沉默着。
这一次,或许时间真的到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秦老夫人仿佛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怔怔地走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让秦少怀扶自己。而是独自一个人,走到了秦老庄主的身旁,看着那个曾经伟岸现在萎顿的身形,那俊朗的眉目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暗沉的眼神。这还是自己深爱的男子吗?
秦老夫人接过身边那个壮汉手中的剑,不再去看秦老庄主,而是颤颤悠悠地指向他身边的一个女人的喉间。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问你,寥德,你后悔过吗?”
秦老夫人想看向昔日的丈夫,原本老态龙钟却依旧不改沉稳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明晃晃的剑尖在日光的洗礼下一闪一闪,气氛骤地变得沉重。
“呼……哼……”
躺在地上的男子,粗糙而布满皱纹的手在地上不停地抓挠着。老态的眼睛睁得极大,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喘气的声音。
秦老夫人指向旁边的壮汉,让他听清楚秦老庄主到底在说什么。可当那个壮汉听完之后,却一脸难色地看向秦老夫人,没敢说下去。
“说!!!”
秦老夫人暴戾的气息瞬间犹如狂风大作一样变得极为怖人,连站在一旁的秦少清和秦少怀都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娘亲。
或许,她是知道答案的。但从秦老庄主的口中再次说出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感觉到了无限的挫败和恨意。
“他说:‘我最后悔是娶了你这个蛇蝎女人!’”壮汉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好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清,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去看秦老夫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撕心裂肺的笑从秦老夫人年迈的喉咙之间迸溅出来,带着一种浓浓的绝望和可笑。仿佛这句话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笑得人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天地为之一颤,笑得在场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到最后,居然得一个这样的下场。蛇蝎女人?……哈哈哈哈。”
秦老夫人手中的剑随着她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忽然,她的眼神变得尤为怨毒。手一划,猛力地向身边那个半睁着眼睛,已经没了生气的女人喉间,然后深深插入,一瞬间,喉间的鲜血随着剑尖迸溅了出来。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只见那鲜血如同倒灌的泉水一般,鲜红鲜红地往外流淌,那女子脸上却露着解脱的微笑,第一次,夕觉得人死的时候,没有那么丑。她的眼神忽而变得清明,仿佛回到了那个草长莺飞的二月天,那个和他许下一生之约的时刻。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回忆了,甚至连最好的一面都无法给对方留下。
后悔吗?怨恨吗?都来不及了吧。
唯一还在牵挂的就是,自己的生命逝去能给自己珍爱的人留条活路吧。
所有人都呆愣在了眼前,连夕都没有想到第一个下手的会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秦少清和秦少怀都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看着完全陌生的娘亲,还是剑下那喷涌着殷红的鲜血,却已经注定了死亡的女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躺在两侧的男子,都气的不停地抓着身下的泥土,却无能为力。秦老庄主那浑浊的眼珠里慢慢渗出了一行眼泪,可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她死了,我偏不如你所愿。我要你活着,等到她再转世为人都不准死!”
秦老夫人边流着可怖的泪水,一边突然释然一般地看向秦老庄主,那语气里的爱憎,让人听了,蓦地心惊。
“还有他!……我不会留着他这个祸害。”秦老夫人的剑忽而又指向了秦少淼,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不要,娘!不要啊!!!”
秦少清慌了,她看着已然疯狂的娘亲正用剑指在秦少淼的喉间,仿佛下一秒就是他的死期。她喊着娘,喊着二哥,手上不停地拨弄着身边壮汉那纹丝不动的手臂,身体被桎梏着,可心灵却早已奔向了秦少淼的地方。
“他必须死!!!”秦老夫人看向自己那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中的坚韧一点也没有被这悲情的瞬间影响。
屋顶上的夕死死地盯着秦老夫人的剑,她要扣好时机,要恰到好处,她看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石头。两人的手上都扣上了石子作为暗器。紧紧地盯着目标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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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回天乏术...
“清儿,他要是活着,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秦老夫人看着泪流满面的秦少清,手上的剑没有离开,她的苦怕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了,但为何,自己为了下一代的安逸和幸福,竟也会早来反对。要早知道,清儿会爱上秦少淼这个孽种,她宁愿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