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把出棚的通路堵死了。
左家这一次来势汹汹。虽然双方誓不两立,但如此公然暗算,未免嚣张得过火。我皱了皱眉,怒火隐隐上窜,冷笑道:“邵舵主如此阴损毒辣,真是好手段哪。”
邵祺脸色微变,沉声道:“唐悠,交出解药便饶你不死。”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左益州想要解药,就得自己来取,堂堂武林盟主一味藏头露尾,只会派手下来送死,唐悠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这几句话中暗蕴内力,想来在场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邵祺沉着脸没有接话,提剑又攻了上来。以二敌一,以他的身份算是相当不光彩了,无怪剑上的招数越来越狠,显然想速战速决。
我见招拆招,暗暗盘算解决之道。左益州这个时候安排属下偷袭,一半是因为我方才比过一场,难免疲倦,正是乘虚而入的机会;另一半,应该是为了扰乱唐斐的心神。
一念及此,内腑中气息一阵纷乱,周身真气竟不听使唤地到处乱撞起来。
一掌到了中途就再也施不出力道。
心底不禁泛起几丝寒意,这些天用药极尽谨慎,今天的药量更比平时多出一倍,竟还是出了问题。
两柄长剑转眼间递到了身前,略一避让,身体就是一阵虚软,连头脑也跟着昏眩起来。勉强让开了一柄,另一柄却无论如何避不过去。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乘着一线清明,硬生生又挪开了几寸。
剑若飞花,层叠迤逦。
冰冷的剑锋透肩而过时,我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几乎跌倒。
伸手入怀,握住了那个小小的玉瓶。既然左家的目标是解药,那么索性当众把它毁了,主动权才可能重新回到唐门这边。
因为解药的制法只有我知道。
周围数千双眼睛都在各怀心思地看着,我要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其中有一个人是左回风。
触手温润的瓶子令我有种苦笑的冲动,其实,我一直很想把它交给左回风,一直一直,比任何人都还要想。
刺中我的不是邵祺,而是那个相貌粗豪的汉子。莫名其妙地一剑创敌,他似乎也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才想起拔剑。
他的剑没能拔出来。我也不必把药瓶取出来了。
一道乌光斜飞而至,六十四瓣的毒蒺藜端端正正地嵌上了他持剑的手腕。
唐斐只比暗器晚到了一点点,仗剑挡在我身前。
剑华如雪,瞬息绽放。
那是清极淡极,曼妙雅致如夜昙初开般的一剑,灯火飘摇杀气森森的木棚刹那间被映得仿佛不复存在。
粗豪汉子的人头在这样的剑光里直飞了出去,在地上连滚数滚,只余下一具无头尸首栽倒在地上。
奇变横生,许多人抑制不住的惊呼声从或远或近的地方传来。我闭了闭眼睛,头脑中的眩晕还没有过去,心里有些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依稀记得这一招名唤“刹那芳华”,是那本武学图谱里的剑式,一共三招,统称绝杀三式。
左回风昨天还对我说过,内功可以练,招数绝不能在人前施展。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几天来不止一遍地告诫唐斐,可是此刻,他大概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唐斐面罩寒霜,盯住邵祺的眼神里全是杀机,方才堪称风华蕴藉的一剑仿佛与他毫无关系,一字一字都象锐利的冰刀:“姓邵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邵祺脸上惊怒交集,但他临敌经验丰富,不退反进,大喝一声抢上前来,点苍绝学源源而出,招式精妙绝伦,唐斐周身上下顿时被密密的剑网罩住。
下一刻,这张绵密的网猛然扭曲了,像是被无形的手硬生生扯出了一个洞,跟着就完全溃散了。唐斐的动作快逾鬼魅,无法看清他究竟是怎样出剑收剑的,相距三尺,白光一闪,邵祺已跌跌撞撞退后几步,右臂上血流如注。
虽然在书上看到过,我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第二式“弹指生灭”,原来奇诡至斯。
唐斐的唇边露出了惯常的、略带讥讽的笑意。邵祺脸色苍白地盯着他,目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他退后了几步,长吸一口气,突然发声呼啸,跟着左手在腰间一带,一条软鞭灵蛇般甩出,缠向唐斐。
啸声未已,木棚板壁上发出几下极大的碎裂声,四名持刀壮汉破壁而入,却看也不看唐斐,一齐对准我劈头盖脑地砍了下来。原本就塌了一半的木棚受此重创,登时摇摇欲坠。
四面的退路都被封死了,我顾不得多想,左手握住肩头的剑柄奋力抽出,直接迎上了四柄力大势沉的长刀。一挡之下,胸口烦恶欲呕,加之肩头剧痛,虎口剧痛,一时间几欲晕去。
左家对我,似乎也是杀之后快,不死不休。
然后我听到了唐斐叫我的声音,看到了水银泻地般的剑芒,融和收敛,无孔不入。
明明是克敌致胜的剑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