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说这些谎话,伤害你自己?”
顾惜朝望着他,唇角缓缓浮起一个笑,一个近于妩媚的笑。“我伤害自己,你心疼?”
戚少商瞪着他,控制不了地吼了一声:“顾惜朝!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顾惜朝还在笑,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只小狐狸:“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啊。”他笑容一敛,身形一动,欺至戚少商身前,拔出他的逆水寒,横在他脖子上,冷冷地说:“我一直想杀了你,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想杀了你,你让我心乱,让我心软,也让我心动!”
戚少商任冰凉的剑锋贴在自己脖子上,没有动。
“从那一夜开始,我就知道是个错误。我是一心一意要杀你完成任务,我是准备用你的头去换取我进身的阶梯。”顾惜朝的眼神空空洞洞的,仿佛什么也都没有。戚少商也一动不动地听着,这淡淡的话语竟孤寂得像冷夜的风。
“我连晚晴都没有吻过,却吻了你。”
戚少商听了这句话,惊诧不已地看着顾惜朝。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天的酒太醉人。可能是你的微笑太迷人。或者,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用你看我的眼光凝视过我。我真希望你再用力抱紧我,可是你没有。我读得懂你的眼神,你是想起了很多事,连云寨,你的身份,你的兄弟,还有息红泪。如果你能发狂地抓住我,我不会从你怀中溜走。”
“那又如何?”戚少商缓慢而苦涩地开了口。“除非我当时就杀了你,否则,你还是会来取我的性命。”
顾惜朝点点头:“是,我会。所以——结局是不会改变的。”他收回剑,低头看着如秋水的般的剑身。“我恨这把剑。”
他转身背对戚少商,道:“我走了。这张琴既然是你送我的,我也一并带走了。”
“你现在就要走?”
“早走,晚走,结局都是一样。你仍然是戚少商,我仍然是顾惜朝,即使你原谅我,前尘往事也决不可能一笔勾销!”
“真好笑,我不怪你,你反倒恨我。”
“不是恨你,只是我无法面对自己。”
“……留下来,可以吗?”
“……那么,你愿意抛下这一切,一起走吗?”
“……”
沉默仿佛是没有尽头的。顾惜朝仰头大笑,他右臂运劲,把逆水寒剑远远地抛了出去。逆水寒深深钉入连云寨的城墙之上。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风送来了他的笑声。
“所以,即使我为我们设想了无数的结局,却一直明白只是梦想。早知道,不如让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他的笑声消失在风中。戚少商慢慢走到城墙边,拔出逆水寒,突然狂叫一声,把这柄切金断玉的宝剑远远地扔了出去。
6
顾惜朝骑在马上,也不在乎方向,任马儿随意地走去。反正也没有地方去,往哪儿走,还不都是一样?他抿抿嘴,淡淡一笑。无家可归,就是这种感觉吧。
天空越来越黑暗。暗得像他的心。雨落了下来,不算太大,但也足够让人淋得透湿。
顾惜朝依然不着急,依然任马悠悠闲闲地走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不多时已赶至面前。戚少商微笑的脸出现他面前。
“为什么不躲雨?”
顾惜朝笑了,淡淡的、清冷如月的笑:“反正前面也是在下雨,何必躲呢。反正已经湿淋淋的了,再怎么样也无所谓了。”他抬起眼睛打量戚少商,“你的剑呢?”
戚少商平平淡淡地道:“丢了。”
顾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