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有缘再行谢过。”心中一旦知道此人与那乌衣教渊源极深,当然不欲多留。
方要走动,忽然那女子微笑抬手,夏云初鼻中闻到股淡淡花香,身子却不由自主瘫软无力,倒了下去。
心知是中了不知名的mí_yào,他又惊又怒,沉声道:“你做什么?”
那女子微微蹙眉:“你好生歇息吧。——绿川那孩子派了人天天在附近转悠,你若不想落入他手,还是莫再动乱跑的念头的好。”
抬手将夏云初扶上床,自己只顾摆弄窗前数株晾晒干枯的草药,细细分开,切片留茎,莫不井井有条。
夏云初身不能动,口仍可言,可他性子原本也是傲气,此时知道这女子与那萧尧二人颇熟,心中自起了嫌隙,便也咬牙不再发问。
可那女子竟也是一般沉静寡言的性子,一个上午悠然而过。两人居然再没一句话说。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随风遥遥传来:“柳姑姑……绿川又来看您了!”不出片刻,那话语尾音已在门外数丈之外,却是停在了外面,没进来。
夏云初身子一震,心中一阵悲愤。听见这熟悉无比的声音,心中想到他与那萧红屿合力将自己骗得团团转的所有旧事,一时间竟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
那女子并不起身,只隔着门帘淡然道:“我很好,你回去吧。……告诉你水教主一声,别太为难红屿那孩子,否则我不依。”话中虽没言辞厉语,却自有股不容轻视之意。
尧绿川应了一声,又道:“柳姑姑,你干吗就不肯见我一面?……”口气中没有夏云初听惯的冷嘲热讽,调笑可恶,倒是从没听过的恭谨。半晌听屋里无声,又道:“绿川一年来这么一趟百草谷,可想姑姑想得紧。”这一句,却甚至微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绿川……多少年了,你这孩子的嘴巴仍是这般甜。”那女子微微一笑,果然起身出了门去。
窗外一声轻叫,似是尧绿川见她出来,喜不自禁:“柳姑姑,你仍是一般好看,绿川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变过一分模样。”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微笑道:“我虽知你混说,却也高兴。好了……见也见了,你便回去罢。”
尧绿川眼珠一转:“姑姑好狠的心!这大热的太阳烤着,竟也不叫川儿进去喝杯你亲手制的五花七果茶么?……”身子一动,正想抬脚进门,被那女子清冷眼神一扫,竟是不敢再动。
讪讪将腿收了回来,嘻嘻一笑:“柳姑姑既不叫我进去,川儿自是不敢进去。”
夏云初在屋中听着,心中惊疑诧异:这尧绿川是何等性子,世上还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只听那女子又道:“你这就回去罢,既知道我喜清静,以后莫来烦我。”想了想又道:“你要找的那个夏云初,——我没见着。就算见着了,也断不会交给你。”
尧绿川的声音有点变了,却并不敢大声:“姑姑这般说,必是他在里面了?”
第十七章 辗转无眠夜夜心
只听那女子清脆的声音沉吟一下,道:“好,我随你去看看。”说完转身进来,在夏云初身下竹榻上某处轻按一下,竹榻倏忽下沉,竟陷入了地下。另一块木板很快升起,掩住了入口。
夏云初眼前一暗,方知自己是被她藏了起来。那女子小声自语道:“这般就算川儿偷偷派人来找,也断不敢撬了我的地板去。”说完拍拍手,似乎很是满意。
一时外边静了,只有阵阵药香依然故我,不绝于鼻。夏云初被藏之处虽是地下,却隐隐有光透入,空气也流通。
他静静躺着,心中思绪烦乱,不一时只觉头疼欲裂,居然昏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是晚间,身边早已是恢复在了房中。那女子正一个人背对他坐着悠悠出神。
动动手脚,已然能动。身边小柜上一碗清香扑鼻的淡红色浓粥冒着热气,细闻之下辩得出红枣莲实气味,却混了某种不知名的药味,幽幽略苦。
那女子回过头,本以为他会发怒吵闹,甚至摔了碗去,倒没料见他已自己端了那碗喝将起来,不由微微惊奇。微笑道:“上午用药迷昏你,你不气?”
夏云初淡淡道:“气便有用么?若是有用,我这便大发雷霆。”
那女子不由菀尔:“这倒是。可你知道我是去乌衣教,也不想问我那萧红屿死没死?”
夏云初忽然手一抖,碗中米粥险些洒了出来些许。他抬头,心中隐约猜到这人对自己和萧红屿的事必是清楚,心中又是悲凉又是愤怒: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情欲熏心,被那人所骗又怎样?
低头咬牙道:“是,我很想知道他那种人什么时候死。”
那女子点点头,淡然道:“你从此放心罢,他被你那剑刺得失血过多,已死了。”
夏云初的手不动了,半晌放下碗,心里便只一个声音小声重复:那人死了,死了。……你终于杀了他了。忽然一大口淤血猛地喷将出来,正吐在那粥碗之中,碗中浅红顿变紫黑。身子一软,再撑不住,已是又昏了过去。……
迷糊中觉出人中处有细细刺痛,睁眼时却见那女子手中银针在穴位上抽离。见他醒转,长出一口气道:“这淤血终是吐了出来,否则只用药来引怕是不行。虽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