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野郊,正当午时,此时日头正烈,直晃得人睁不开眼。在一条不是很宽敞的乡村道上,偶尔吹起一阵热风,扬起地面的沙尘,连天地都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虽说天气炎热,道路两旁却是生机盎然,成片成片的苞米地坐落于此,每一株都极尽全力地伸展着枝叶,势要将这条小道吞没。观其穗黄粒满,正是采摘的季节,不过由于天气太热,此时的农家应该正在午睡,所以放眼望去,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丝宁静。只见一匹似马非马的动物疾驰在道路中间,它的背上,则匍匐着两个身形高大的身影。
它的速度很快,沿途激起漫天灰尘、惊起藏身绿植中的几只灰雀。观那些苞米叶劈头盖脸地鞭打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也都全然不顾。
眼见腾浪驹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梁鸣荼的眼里泛着泪光,有些心疼地抚了抚它的脖子,小声道:“好了白月宫,我们都逃了这么远,他们应该追不上了,你快放我们下来!”
一听这话,它才慢慢停下脚步,等到前者和申屠柳从其背上跳下,毫无预兆的,白月宫突然“轰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见状,两人大惊失色,忙去查看它的伤势。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均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腾浪驹被金沙神姑的封穴针所伤到的地方,皮肉翻卷、血流如注!由于天气原因,再加上大量的运动,此时已变得乌中带青。殷红的血水顺着屁股淌下,将两条后腿都染红了!
此时,梁鸣荼心疼得眉头都要扭到一块儿了,他俯身贴在白月宫的肚子上,仔细聆听了半晌。稍时,猛得抬头,向身旁同样是焦急万分的申屠柳说道:“甄容曼琴这几针下得可够狠的!现在白月宫的呼吸已经开始衰竭了,连带着体内的灵力也颇为涣散!咱们再不帮帮它,可就危险了!”
灵兽最为特别之处,就是其能和师爷一样,体内存有灵力,去驱使它们做出寻常野兽难以做到的特殊技能。一旦灵力开始消散,这就意味着,“白月宫”已经被这几针给废了!自此以后,它就与普通的马儿,无甚区别……
想来,它为了将梁鸣荼和申屠柳带离双孜都,一直都忍着难以承受的巨大痛苦,在苦苦硬撑呢!
“眼下最为重要之事,是先将它的命保住!白月宫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俩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共同进退,也不知在多少个危急时候救过我的命!二弟,你赶紧帮我按住它,我要帮它把封穴针取出来!”
一听这话,申屠柳赶紧扑倒在腾浪驹的身上,双手尽量放轻的同时,却又死死捆住它的脖子,像哄小孩子一样道:“好家伙,今日你救了咱一命,我申屠柳一辈子都记得!你姑且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只见梁鸣荼摸出随身的水壶,将白月宫腿上的伤口冲洗了一下,再摸出灭魂刺,轻轻挑开皮肉。还好,这些封穴针还不至于刺进它的腹腔,均在皮肉下留下了一截刺尖。
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尖刺,梁鸣荼的心里是越发火大,忍不住喝骂道:“甄容曼琴!枉自本城主对你以礼相待,没想到竟然这般下得起手!甚至连一匹马都不放过~别等老子逮住机会,否则定要让你血债血偿!……咳咳……”一怒之下,似是牵动了背上的伤,当即咳嗽不止。
缓和了好一会儿,这才平复下心情,道:“二弟,准备好了没,我要来了!”说完,遂一手箍住白月宫的蹄脖,然后直接将脸凑向伤口——他竟然是直接用牙齿去拔针!
没由得,那原本奄奄一息的腾浪驹,突然瞪大了眼珠子,并不住地挣扎,似乎痛苦已极。要不是有申屠柳帮忙按着,怕早就跳起来了!还好,梁鸣荼的动作也够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将刺入它体内的三四根钢针全扯出来了。
扯掉封穴针,再顺势按住伤口,后者径直从身上扯下几块柔软的布条,给它包扎好了。忙活了好一会儿,见疲惫至极的白月宫已沉沉睡去,两人这才缓了一口气,重重坐在了地上……
见梁鸣荼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申屠柳不禁担忧道:“大哥,这甄容曼琴的武器歹毒是出了名的,现在你背上的封穴针若再不除掉,恐怕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来,让二弟也帮你一并拔了!”
此时前者已痛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只好点头同意,却又摇了摇头,道:“二弟,她的这个针一旦刺中要害,可不能硬扯,否则我几条命也不够折腾的!此针得需另外一位内力深厚之人助我打通经脉,由我自己逼出来方可。即使是这样,最终大哥铁定也是难逃功力被废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是个“废人”了,他的表情不禁又变得万分沮丧。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不能靠蛮力去拔除封穴针,需要借助外力来完成。后者本身就没有内力,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凉了半截,遂急急道:“眼下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咱们上哪去找师爷去啊?!即使能找到,也不知大哥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前者摆了摆手,示意无妨,随即悠悠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即刻动身出发,赶紧回碧海城为重!原本我还想靠白月宫直接将我们送回去,即使要过千渡河,对它来说也不是难事。只是~
只是现在连它也都成这副模样了,我们就更得要加快进程了!二已没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