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鹿一听师父的训喝,自知理亏,便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说话。想来他再蛮横,却是极为惧怕金沙神姑。后者忍不住喝骂了几句,见前者始终不发一言,而且浑身上下全是伤,遂作罢。
这时,换作梁鸣荼来打圆场:“罢了罢了……神姑,今日之事,梁某便不计较了。看来,我与甄鹿无缘结识,也是天意。就让他随你回金沙城去吧,现在局势这般紧张,梁某也不想再出更多的乱子了……”
这时,胡钦也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一下跪倒在金沙神姑面前,苦苦哀求道:“师父,放过师兄吧。箐儿再……再也不想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的了……还有……师兄,对不起,箐儿早已做好了决定,你就……放手吧……”说完,朝甄鹿行了一礼,便不再看他,起身走到梁鸣荼的身边。
由始至终,甄鹿都没再说一句话。他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金沙神姑叹了一口气,遂俯身拿过他手中的暗箭,随手扔得远远的。随即双手置于甄鹿脚板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骨折了的脚踝,再次复原。
很明显能看出甄鹿很痛苦,连额头也冒出了青筋。但他紧咬着牙关,始终没发出一丁点声音,硬是捱了过去。
这时,就听见前者冰冷的话语,传进耳朵里:“即刻起,你不得离开为师半步!直到回金沙城为止,听清楚了没?而且有些话,师父想当面与你谈谈,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从他的身上下来。不料,金沙神姑刚移开,甄鹿却突然腾身而起!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带着一阵风,直快速往山下去了!
他去的方向,不是碧海城,而是城外!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已然追之不上。只听得金沙神姑远远的急呼传来:“甄鹿,你去哪?快回来……”
望着甄鹿和金沙神姑消失的方向,梁鸣荼和胡钦只得傻愣在原地。过了半晌,却只见神姑一人走了回来,看到后两者询问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人就这么直直地杵在那里,均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成想,事情最终还是向着大家最不情愿的方向发展去了。
梁鸣荼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不过这也许只是他的猜测罢了,并没有任何依据。他看向金沙神姑,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山下的方向传了上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边,只见一道铁塔般的身影,心急火燎的爬上来了。隔老远远就嚷嚷道:“哟!大哥、神姑,你们果真在这儿呢!有急事,你们快进城看看吧……”
却突然打住,似是才看到附近狼藉一片。遂又问到:“大哥,咱还在半山腰,就听见这里的动静了。怎么了,你和那甄鹿老弟,谁赢了?”
看来,梁鸣荼和甄鹿对决的消息,前者并未对申屠柳隐瞒。只是,问过了半晌,却不见有人作答。申屠柳举目四眺,没有见到甄鹿的身影,以及看到金沙神姑阴沉的脸色,顿觉尴尬。
自知无趣,申屠柳连忙挑开话题,嘿嘿一笑道:“咳……这个……大哥、神姑,城里来人了。是李玄礼的使节,排场还挺大的!看样子,和珍国也许快有所动作了,你们下去瞧瞧吧!”
听完他的话语,这边,两位城主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遂跟着前者一道,下山去了。
暂且先就不去理会甄鹿,这始终是个私人问题,只有留待以后再处置了。现在倒要先去看看,那和珍国的使节,究竟是什么名堂。
四人进了城,听闻来使已被古金锋副城主接引至城主府,便跟着去了。
刚跨进大堂,就见一位仪表堂堂的浓髯汉子迎了上来。不待一旁的古副城主介绍,前者便礼节性地准备拱手作揖,可一看梁城主的样子,却是愕然。
不过还是恭敬作声道:“鄙人公羊嗣,见过梁城主!您这是……怎么了?”梁鸣荼讪笑回道:“咳!这不,刚和几位兄弟切磋了一番……此事就甭提了……
这位公羊兄,是‘伏魔师爷军督领’吧!你的大名,梁某可是如雷贯耳呢。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遂请他入座。原来这公羊嗣,是华师爷手底下的“督领”,来头倒不小。
什么样的切磋,会将“天下第一师爷”给搞得那么狼狈?不过这公羊督领也知趣,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随即转身,朝金沙神姑略微作揖道:“久闻金沙城城主:气、势俱佳,今日一见,才知传说根本不及本人之万一!而神姑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鄙人得幸所见,实乃造化!神姑,公羊嗣有礼啦……”
看似他早已知晓,她在碧海城。而此时,梁鸣荼和金沙神姑,却不着痕迹地看了对方一眼。均心想:这李玄礼,倒是消息灵通,金沙城的援兵才来碧海城两三天,连远隔数千里的龙鳞城都晓得了。就不知这公羊嗣,此番以使节的身份来碧海城,究竟有何用意。
几人刚坐下,不待下人端茗上来,那公羊督领便直奔主题。只见他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卷帛书,递于梁鸣荼道:“梁城主,这是天子密信,给您的,快看看吧。”
梁鸣荼看着竹简,不禁眉头一挑:这李玄礼上次写信给他才多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