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年的滋生与繁衍,不知是过于浓郁的灵气被稀释,还是生灵在潜移默化间适应了这种环境。
也许两者皆有。
但又似乎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早已被注定。长生诞生后数十年间,竟有数只大船不知何故被流落至此。
生老病死,在这孤岛上。
在千余年后的今朝,人们已遍布大地,在这里繁衍生息。哦,或许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由长生之父,卢生之徒口口相传,这片名为芜荒的大地,又有了另外一个名字——蓬莱仙岛。
中看了这段千年的变迁,心中慨叹万分。
“哦?”殿王忽然被一个蓬莱仙岛上某个角落的画面所吸引。
他看到一个少年被小女孩扶在怀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问着还在看着她的少年。
……
似乎已被遗忘许久,半晌才答复。
“宫……遥……”
——时,庭纪一千又二十六年
(一)
“执此黑玄宫玉者,为刑法大长老,掌长生山上下刑法,握生杀大权。”山间,大风骤起,黎老与掌门立于其间谈道。“萍素啊,这前任掌门立下的最后一个门规,虽说不好悖逆,可这次,你确实也有些过于偏袒那小子了。”
“黎老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萍素说道,“我也有我的苦衷,你明知长生派欠毅生一个人情,又有前任掌门所立门规在先。这次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话说回来,那小子现在哪去了?”
“那天我一意保他,甚至默许其为刑罚大长老,掌长生山上下刑法,当下他应在肃杀阁里待着吧。”
黎老举起葫芦,咕噜咕噜地大喝了一口。
“只是可怜了那个无辜受害的弟子啊......”
※※※
数月后,地囚。
“云胡。”宫遥叫道。
“我在这。”
这大概是宫遥生平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潮湿,阴冷,简陋而又令人压抑。他沿着路,一直走到深处,才隐约地听见有人回应。
“宫遥……“囚牢中的云胡模样有些落魄,她本是一个再爱干净不过的姑娘,而今却是坐在潮湿的地面上,隐约可见的爬虫在地面上爬行,隐匿于干草和石缝间。脚间与双手都戴着镣铐,其面容憔悴,带着惨白。
见到宫遥时,脸上本是一阵欣喜,而后却又忽然变脸,“你又来作甚?”她的心中终归是带着一份愧疚。
“我来带你出去。”宫遥说道。
※※※
肃杀阁。
一个长生弟子躬身于门口道,“刑罚大长老,掌门有请。”
“嗯,你回去告诉她,我一会便至。”
“掌门三番五次嘱咐,此次仙宴甚为重要,说是与数月前陵园一事有关,请刑法大长老务必及时前往。”长生弟子又再次说道。
“我不是与你说了,我一会......”宫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又叹了一声,“罢了,那便走吧。”
长生山作为众多修仙门派的中流砥柱,数十年一度便会以仙帖递予各大修仙门派,美其名曰长生论仙,实际上这样的仙宴有时候数百年也难得一次,而一旦请众仙以赴仙宴,更多的时候,其便意味着世间又要迎来一场大浩劫,需众多修仙者共商大事。
“掌门。”
“众派之长估计也该要到了,你与我一同去迎接。”掌门萍素说道,“你不是想救那个小姑娘吗,那便乖巧一点,少说多听。”
世间修为,古籍有言:修仙者,以九重境而化羽。
一重境者大凡拥仙缘者皆可修得,而九重境,为凡世众生所向往,其历天劫,破天羽化,入仙境而化仙,寿其天齐,何人不想得之!
奈何古往今来,羽化登仙者寥寥无几,千年亦难得一遇。大多流传于缥缈无迹的神话,而唯一留下记载的,便是千余年前,在蓬莱仙岛上开创修仙一道,并终修得仙身的一个先辈,其名唤作:长生。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先辈曾在羽化前,收下一个徒弟,并命其在凡世立下长生一派,长生初立,修仙者众,而真正有天赋者少,也是经历长年的磨砺,长生才成就今日蔚然大宗。
而在长生创立数百年之后,天下已是百家争鸣,修仙有所成者开宗立派不在少数,大浪淘沙,历经年月,却也有数个门派翘首以望长生。虽说修仙一道,皆出长生,天下诸宗亦向来以长生为首,不过相较于千年前,长生派亦不再是如盛时那般,天下众宗难以望其项背的所在。
昆仑,天宫,流云三大宗隐隐与长生呈鼎力之势。不过所幸长生向来与世无争,与三大宗之间亦向来无甚争执,素日里亦以交流为名常有往来。
“昆仑,墟落应邀前来造访!”
从远处落下一道流光,长生宫门前,掌门与宫遥亦现于此。
“道友不远千里而来,恕我长生有失远迎。”萍素微莞迎之。迎面走近的是一个鹤发白胡的老头,其后跟着一个英气俊逸的青年,长剑傍身,以其举止细微处可知此人修为不低,天赋异禀,端是叫人叹一声后生可畏。
“昆仑,琦朔拜见长生掌门。”那青年向长生掌门萍素拱手躬身敬道,对于其后的宫遥亦以点头致意。却无太多桀骜不驯。
“哈哈,此乃我昆仑弟子,琦朔,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待老道我离开昆仑后,想必这小子也该就任昆仑当家了,值此一宴,老道就带他过来与诸派认个脸熟。”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