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慈寿宫,一进大殿,便看到卢国公夫人正规规矩矩地跪在殿前。
刘太后不由边往殿里走去,边笑道:“哀家还没进来呢,你行的什么大礼?快起来吧。”
卢国公夫人不敢起身,低头禀道:“臣妾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刘太后闻言,便住了脚,轻描淡写道:“何罪之有?”
卢国公夫人回道:“臣妾教子无方,使得我那逆子说话难说,冲撞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宽厚胸怀天下苍生,不与小儿计较,臣妾感激之余,心中惶恐,特来请罪。”
刘太后冷笑:“就冲你这句话,哀家便是想责怪,也得息了这个念头,不然岂不是显得哀家太不宽厚了。”
卢国公夫人见状,吓得脸色发白,赶紧磕头,连道不敢。
刘太后便又笑道:“哀家不过说句玩笑话,瞧把你吓得,说到底都是一家子,便是当时被顶得脸面下不来,我这作长辈的,过后也不会记小辈的仇的。”
卢国公夫人听了刘太后的话,心中没数,少不得又再三地请罪。
刘太后便淡淡说道:“得了,顶撞的事到此为止吧,哀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倒是丘家那边,你府上准备怎么做?”
卢国公夫人深怕太后再强把刘婷塞到国公府来,于是窥着太后的神情,小心说道:“丘家于我家有恩,两家的亲事已经说了十多年了,前几日已经换了庚帖,这次事件是个意外,这亲事倒不好作罢……”
话未说完,刘太后打断道:“哀家不是问你这个,丘家若执意状告,哀家这面上可不好看啊。”
卢国公夫人原本想说:“这事国公府也不好出面管,丘氏女到底还没嫁进国公府,未必肯将我们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话到嘴边,卢国公夫人却说成了:“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妾自会将事情办得妥帖,不会让刘婷小姐为难的。”
刘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进了殿,卢国公夫人便起身擦着汗匆匆退了下去。
不多时,心腹常妈妈就带着卢国公夫人的口信去了顺阳城。
于氏请常妈妈喝过茶后,不由叹气。
虽然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但是那天夜里的事情,城中不少人已经听到了风声,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放开手,就算卢国公府不介意,可在别人眼中,也不知怎么臆测呢。
可如果不按太后娘娘的意思行事,他们丘家众人还要不要活了。
于氏思索半天,终还是叫过女儿,将常妈妈此来的意思讲了个明白。
丘如意闻言,不由愣了一下:“刘婷所行之事乃是违了大楚朝律法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娘娘怎么自己倒先徇起私来,以后如何为百官作表率?上行下效,大楚朝的上下官员还能做个清官吗?”
常妈妈闻言,不顾于氏在跟前,慌忙喝止道:“丘小姐请慎言,太后娘娘行事,岂是咱们内宅妇道人家评论的。丘小姐,请听老奴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刘氏众人不是咱们小老百姓敢怠慢得罪的,更别说太后娘娘是君,咱们是民,本就该依令行事的。”
丘如意冷笑:“妈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我得理不饶人,我是这事的受害者,得亏刘婷行事不成,不然我今天未必有命站在这里说话。再说了现在妈妈空口白牙一句话,我又怎么知道是你吃了别人的请托,还是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怎么也得拿个懿旨啊什么的,做个信物吧。”
常妈妈被丘如意一席话说的哑然,只好转头看向于氏,笑道:“亲家夫人,您当家理事久了,看事情的眼光自然比她一个闺阁女孩儿长远,这事还得您拿主意才是正理。”
于氏却笑道:“她说话是有些无状,我也知道你不敢冒太后娘娘的名义行事,但到底口说无凭,没有个凭证,将来我女儿清名不保,贵府也没光彩。只要太后娘娘真下了旨意,拼着丘氏名声被抹黑,我们也不敢再告刘婷小姐的。”
常妈妈去哪里拿什么凭证出来,刘太后自然是个极要脸面的人,她若能下明旨,也就不会让卢国公夫人出面处理这事了,原本以为只要卢国公府知道丘如意的清白,又有太后娘娘的意思在内,丘家也该放手了,哪里想到,这对母女倒是个有志气的,宁肯被砍头,也不愿俯就。
常妈妈只好赶着回去告诉了卢国公夫人。
卢国公夫人不由叹口气,丘家真是块硬骨头,倒是自己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卢国公夫人再怎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入宫回禀给刘太后。
不等卢国公夫人入宫,长兴帝这里已经得了消息,便笑道:“这个丘如意倒是个有风骨的,若这事不是刘婷所为,说不定还能得母亲的赏识呢。”
李全便在旁笑道:“只凭她得皇上这一句赞,也是她丘家几辈子烧高香了。”
长兴帝笑了笑,转了话题道:“既然他们敢跑来回报,看来事情查得